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 第1章

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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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

文案:

「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魂不散為鬼。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神靈不正為邪,人心癲迷為魔,偏向異端為外道。」

南漂青年侯漠,在98年的一次變故之中,發現自己身上藏着夜行者的血脈,而且還是十分特殊的「靈明石猴」,這是一種遭受上天詛咒的血脈,有着活不過三十的基因缺陷,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從踏入那個前所未聞的江湖歲月,拼命掙扎。

七大妖穴、遊俠聯盟、民國十大高手與清朝遺老的恩怨、詭異紛繁的民間傳說和讓人為之心悸的鄉野秘聞,城市之中的迷藏,還有最駭人聽聞的黃泉引……

正文

靈明石猴第一章

飛來橫禍

  遊俠兒,出自王昌齡的《塞上曲》:「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出塞復入塞,處處黃蘆草。從來幽并客,皆共塵沙老。莫學遊俠兒,矜誇紫騮好」,指的是自恃勇武、講義氣而輕視生命的人。

  我最早聽說遊俠聯盟這個名字,是在1998年的夏天。

  那個時候的我在南方已經混跡了兩個年頭,之前的我中專畢業之後,父母託了關係,給分配到了宋城醴陵下面一家國企水泥廠,擔當化驗科的技術員,算是有工作的人,一時間春風得意,沒曾想待了半年不到的時間,就因為得罪了保衛科的科長而遭到排擠,當時的我也是年輕氣盛,一氣之下就離了職,丟下鐵飯碗,在父母的痛心叱呵下,南下羊城。

  我在羊城駐足兩個多月,借住在一個初中同學的親戚家,後來又輾轉莞城、特區、香山和珠城,做過五份工,第一份工是跟那位初中同學在番禺一家製鞋廠當普工,刷膠手、貼合工、打磨、轉料,又髒又累,一天下來腰都伸不直,我僵持了兩個星期就扛不住了,後來去小飯店給人洗碗跑堂,因為跟客人發生爭執,又沒了工作。

  之後我還在香山一家燈飾廠,和珠城一家線路板廠做過一段時間,但時間都不長,那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了在外奔生活的苦處,也明白了母親的眼淚和父親的嘆息,並非沒有緣由。

  不過我並不後悔什麼,當初我跟保衛科長的矛盾,在於他調戲車間的小姑娘,我抱打不平,結果到了最後,反而變成了我企圖不軌,作風不檢點。

  最可恨的,是那個得到我幫助的小姑娘,選擇站在了保衛科長的那一邊。

  我忍得住苦和累,忍受不住這背地裡的腌臢。

  好在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學的專業跟化學有關,在水泥廠待了半年的時間裡,跟老科長學了不少本事,憑着這點資歷,我在珠城一家線路板廠工作的時候,跟一位當藥水供應商的老鄉關係處得不錯,人家看得起我,便邀請我去位於特區的一家化學藥水公司上班。

  憑藉着這一次機會,我幹上了化學藥水銷售的行當,因為先前吃過太多的苦頭,所以我工作起來十分勤奮好學,加上我那老鄉肯教我,我又有悟性,經過一年多的時間裡,我迅速成長為這家台資企業銷售部的骨幹。

  98年春節前後,我那老鄉成為了銷售部的課長,我也是跟着水漲船高,因為業績卓著,再加上公司主管銷售的副理(台企職務)、台灣人泰哥對我也十分賞識,所以我就被破格提拔成了三個副課長之一。

  成為副課長之後,我更加賣命,到處輾轉推銷,成功地接下了好幾個大單,讓公司,特別是銷售部的非議聲小了很多。

  六月份的時候,我駐紮在莞城厚街,準備攻克一家叫做金信電子的線路板廠——這是一家大廠,員工有超過兩千多人,幾個車間對於藥水的需求非常大,之前的供應商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不過競爭對手那年因為高層人事變動的關係,導致藥水質量下降,在加上這家工廠濕法車間的主管跟老金有些關係,所以我們這邊就有了機會。

  為了拿下這個單子,我在附近找了家便宜的酒店,在厚街常駐。

  戧客戶這種事情,各行各業都有門道,貓有貓道、鼠有鼠路,就說我們這個行當呢,殺手鐧只有兩招,第一就是回扣,第二就是伺候好客戶,特別是關鍵客戶。

  那一個星期,我都在想方設法地遊說關鍵人物,第一位當然是採購部的老大,第二位則是那位負責聯繫的濕法車間主管,搞定這兩個人之後,剩下的就是他們身邊跟着喝湯的幾個副職,這期間吃吃喝喝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另外關於回扣的多少、如何分配,這些都得跟人聊,而且還得偷偷摸摸,不能明目張胆,太過於露骨。

  差不多忙活了一個星期左右,那家工廠濕法車間的主管老馬跟我打電話,說基本上談得差不多了,但采供部老大發話了,說我們這邊,還是差點兒誠意。

  我問老馬,我誠意還不足麼,一個星期,海鮮都吃了兩回?

  老馬在電話那頭笑,說到底是年輕人,還是差點兒火候,要不然你回頭去問一下你師傅?

  他說的師傅,就是我老鄉老金,而我一聽這話兒,立刻就懂了。

  這是要我幫忙安排妹子。

  我在祥輝幹了一年多,什麼樣的客戶都有碰過,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回,當下也是笑着說懂了,懂了,我來安排,回頭給您電話。

  掛了電話,我立刻給公司打了過去,不是我安排不了,是來厚街這一個多星期,我手頭的經費都快用光了,如果真的要安排什麼的話,我肯定還是要跟公司去申請的。

  老金在這一行里做了多年,我又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徒弟,在聽完情況之後,沒有多做刁難,直接把經費給我打了過來。

  畢竟這一單能夠做成的話,公司能夠賺上不少。

  經費到手,我當下就通知老馬,說我在附近最著名的金太子擺宴,讓他幫忙邀請幾位領導。

  晚上的時候,我在金太子二樓的粵餐廳請金信採購部的老大和老馬,以及他們的兩位副職吃飯,這幫人晚上過來,本來就不是奔着吃來的,簡單吃過之後,就來到了四樓的卡拉ok,我對這兒不是很熟悉,好在這幾位領導都是識途老馬,跟着媽咪領班招呼一下,來到一個包廂里,說要先唱唱歌,然後再辦事。

  我有求於人,自然什麼都答應,過一會兒來了一排姑娘,嘩啦啦十五六個,將小小包廂都擠得滿滿。

  老馬他們挑了兩批,都選了陪酒的公主,瞧見我一個沒點,問我為什麼。

  我當時回答,說我是伺候各位領導的,你們喝好了就行。

  說是這麼說,最主要的,是我這邊經費有限,請客戶的話,什麼都好說,但我這邊卻不敢亂來,免得到時候查賬的時候說不清——畢竟我們是台資公司,寶島老闆的摳門德性,想必很多人都懂。

  姑娘們來了,又是唱歌又是划拳又是勸酒,熱鬧得很,我趕忙跟幾位領導談合同採購的事情,因為我這邊安排得不錯,領導們都很高興,特別是採購部的那個老大,直接拍胸脯說沒問題,讓我明天直接到他辦公室簽合同就行。

  得了承諾,我就鬆了一口氣,在旁人的勸鬧下多喝了幾杯,整個人懵懵的,肚子也不舒服,便想要起來上洗手間,結果這時包廂門給人一下子推開了。

  這個時候,老馬等老司機已經開始對自己點的公主上下其手,手都伸進人家衣服裡面去了,這門突然一開,頓時嚇了一大跳,我也是,然而沒想到推門而入的,居然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皮膚白如牛乳一般的女孩子,特別是那一雙大長腿,立刻就把包廂里其他的姑娘都比了下去。

  大長腿美女應該是走錯了包廂,瞧見裡面的一切,連聲道歉,準備離開。

  採購部的老吳酒喝得有點兒多,又瞧見那姑娘穿着ktv公主的制服,於是就借着酒勁兒上前,一把拉住姑娘的手,把人拖到了沙發前來,非要跟人家喝酒。

  妹子大概也知道自己理虧,就跟包廂裡面的幾個人挨個兒敬酒。

  她喝的是啤酒,金威純生,一番鬧騰下去,四杯見底,人就有些迷離,等到給我敬酒的時候,我說算了姑娘,你回去了,不用跟我喝了。

  採購部老吳一把推開我,說裝什麼大尾巴狼呢,她就做這個的,要你可憐?

  我給他推一下,心頭一股火,不過又不敢得罪客戶,低頭裝熊,老吳一把抱住了那妹子,調笑道:「妹妹你是幾號,回頭跟你媽咪說一下,今天你陪我。」

  妹子羞紅了臉,說老闆,我不是做這個的。

  老吳一邊把人往自己的懷裡攬,一邊伸手,去摸人家挺翹的屁股,笑嘻嘻地說道:「哎呀,是不是剛下海,怎麼這麼矯情啊?沒事的,一回生二回熟……」

  他跟那女孩兒糾纏了好一會兒,我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又要上前,沒想到老馬還有那位採購部老大都上前來調笑,動手動腳的,就在這個時候,門推開了,來了一個黃頭髮的男人,眯縫眼鷹鈎鼻,他瞧見這兒鬧成這樣,趕忙過來勸,然後又叫來了服務生,開了一瓶看上去很不錯的洋酒,給我們包廂裡面的五個人挨個兒敬酒,面子做足了,這才領着人離開。

  人家做事敞亮,老馬等人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敢再鬧,回去繼續喝酒,而我則去外面上洗手間。

  在洗手間的時候,我酒意上涌,忍不住了,抱着馬桶就開始吐了,吐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別說晚上吃的飯,就連黃膽水都吐出來了,而且聞到那嘔吐物一陣腥臭,越發止不住,差點兒就掛在了洗手間。

  等我好不容易吐完,渾身虛脫,在洗手台里洗漱了一下出來,準備回包廂的時候,聽到遠處有女人喊道:「就是他。」

  我抬頭一看,好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朝着我飛奔而來。

  還沒有等我弄明白什麼呢,我就給按在了地上,緊接着旁邊有人說道:「包廂裡面的那幾個死者,跟他是一起的……」

  什麼,死者?

正文

靈明石猴第二章

死而復生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又是驚恐又是害怕,而隨後我給人扶了起來,按在牆上,有人在我的身上搜摸,還有人在我的耳邊喊道:「你剛才去哪裡了?你剛才……」

  我本來就有些頭暈,給這麼一弄,就更是糊塗了,不過好在意識沒有喪失,大着舌頭回答:「洗手間,洗手間——我酒喝多了,剛才去吐了!」

  這個時候,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國字臉走到我跟前,打量了我一下,吩咐旁邊的人將我鬆開一些,然後說道:「你是什麼人,你跟428包廂的人是什麼關係?」

  我瞧見旁邊這幾個條子,還有不遠處一片混亂的包廂門口,知道問題有點嚴重了,趕忙說道:「我叫侯漠,我身份證和暫住證在屁股兜兒的錢包里,我是特區祥輝科技有限公司銷售部的員工,包廂裡面的是金信廠採購部和生產部的領導……」

  我這一年多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的場面,也知道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把自己的身份表明得越清楚,人家對我的敵意越少。

  果然,當旁邊一個娃娃臉女警察從我的錢包里摸出身份證,並且遞給國字臉看的時候,周圍那種戒備狀態減輕了許多。

  接下來是慣例的盤問,我一一如實回答,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包廂裡面去。

  這個時候,在回答了好幾個問題之後,我忍不住問道:「裡面到底怎麼了?」

  國字臉面無表情地說道:「都死了。」

  死了?

  我感覺眼前一黑,忍不住問道:「怎麼可能?剛才我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就死了呢?」

  國字臉說具體的結果,得調查接觸之後才知道,你先告訴我,你們剛才在包廂里都做了些什麼,你好好回憶,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我不敢怠慢,趕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述說。

  包括晚上吃飯,然後到包廂里唱歌喝酒。

  當我講到包廂里來了一個妹子的時候,突然間眼前一黑,當時就感覺天旋地也轉,一頭就栽倒在地,什麼都不知道了,而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病房裡面,而床前坐着一個人,我打量了一眼,發現是一個穿制服的男人。

  這是個協警,發現我醒了之後,先讓我別動,然後出去叫人。

  沒一會兒,病房裡又多了幾個人,有醫生護士,還有一個女警察,是那個娃娃臉,因為長得很像我一個初中同學,所以我記憶比較深刻。

  醫生給我檢查一下之後,告訴旁邊的警察,說我沒事了,然後離開,而娃娃臉女警則坐在了我身邊,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想要坐起來,感覺頭疼得很,忍不住地哼了兩聲,然後說我怎麼了?

  娃娃臉女警告訴我,說你中毒了。

  她還告訴我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昨天跟我一起喝酒的那四個人,全部都死了,死於中毒——如果不是我當時喝高了,去廁所嘔吐出了大部分毒物,我說不定也死了。

  聽到這話兒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在發麻,臉皮僵得很。

  我的天……

  說句實話,在此之前,雖然我吃過了許多的苦,甚至還在推銷的時候給競爭對手雇流氓地痞堵在小巷子過,但從來沒有一次,像那天一樣,離死亡那麼近。

  我是真的給嚇到了,趕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娃娃臉女警比國字臉和善許多,大概是知道我沒有什麼嫌疑,所以告訴我,很有可能是昨天進來給我們敬酒的那個黃毛下的手。

  警方經過調查,得知了昨天的情況,一致認為那個黃毛和長腿美女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