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萬戶侯 - 第1章

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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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萬戶侯

作者:高月

  李清穿越到了中唐,以商道進入仕途,被推薦到太子手下任職。逐漸崛起的楊國忠,不思李清給予的恩惠,卻反而頻頻陷害,欲除之而後快。老謀深算的李林甫更視李清為未來大敵,拉攏不成便屢屢刁難。其他謀奪太子權位的王爺更狠狠下手,意圖除掉每一個支持太子的官吏。而太子本身寡恩薄義,非但不體恤手下,還因懷疑李清忠誠對其打擊排擠。唐明皇李隆基,不計民生卻貪圖享樂,為鞏固皇權利用他游斗各個黨派,為鋪張揮霍利用他賺取錢資。

  始終深陷政治漩渦的李清,如何在危機四伏的朝野脫穎而出,如何在安祿山的反叛中謀取利益,又如何避免最終如前人一樣弓藏狗烹的下場?李清決定建立一個掌握在自己手中,屬於自己的大唐……

  

  第一卷

斜風細雨入劍門

第001章

騙吃騙喝的道士(一)

  

  詩云:

  憶昔開元全盛日,

  小邑猶藏萬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

  公私倉廩俱豐實。

  天寶初年,天下大熟,斗米不過十錢。話說劍南道閬中郡下,有一縣名儀隴縣,縣南有一山,名金城山,傳說葛洪便在此羽化成仙,至今還留有抱朴洞,山間林木幽深、流水潺潺,仿佛那葛洪的五穀道場尚存,這山吸得精華,竟頗有幾分靈秀之氣。

  這一日山路上走來兩人,乃一老一少兩個遊方道士,走在前面的是個道童,說是道童卻身材高大,面相業已成年,他身着皂布短褐袍,頭戴紫竹冠,背着個粗布大行囊,雖是道童打扮,但舉手投足間倒流露出幾分隨意灑脫,不同於尋常唐人的氣質。

  他縱身躍上一塊怪石,仔細端詳它片刻,回頭笑道:「我說老道,這裡山奇石秀,你為何不在此建個道觀,也好養老升天。」

  他身後的老道更是不堪,渾身上下全然沒有半點仙風道骨,他身量矮小,麵皮焦黃,背上布囊重似千斤,直壓得他嘴歪眼斜、發端凌亂,天正值三九,但豆大的汗珠卻順着山羊鬍匯集,大滴大滴地落到地上,藍色的道袍也內外濕透,遠遠望去,頭頂上蒸出騰騰白霧,卻和那道家仙氣毫無半點瓜葛。

  「你以為我不想嗎?到處受人白眼,這兩年腿都跑細了。」他靠在大石上,把背上的袋子吃力地往上托托,方才恨恨道:「不就是沒錢嗎?好容易攢下幾個銅板,偏偏又撞上你這個大肚漢!」

  說到錢,那道童瞥了一眼老道背上的布包,大笑道:「我倒從沒見過象你這樣拿錢的,你就不能去兌成銀子嗎?這十貫錢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重,看把你壓的,還是我替你拿吧!」

  老道見道童的狼爪高高向自己背上抓來,嚇得他倒退兩步,失去了平衡,『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急道:「你且背好自己的行李,那裡面可有我們吃飯的傢伙,這錢,我自己背得動!」

  他費勁地爬起,拍拍身上的塵土,尋思道:「是有些太重了,下山後先尋一個櫃坊存下。」又抬頭看看天色,見西天飄來幾塊暗雲,他急嚷道:「天已經不早,你快看看附近有無下山之路,莫要再露宿野外了。」

  道童醒悟,肚子咕嚕一陣響,卻是餓了,忙打手簾四處張望,突然他啞然失笑道:「我腳下可不就是下山的路麼?」

  老道大喜,先搶路而去,道童跳下石來,行囊里又掉出把古銅劍,也顧不得放回原處,一把抓在手上,緊趕幾步向老道追去,兩人大呼小叫,漸漸地聲息遠去。

  這道童叫李清,本是江南一小鎮財政所的會計,國慶和同事來四川青城山旅遊,貪戀絕頂風光,失足掉下山來,醒來時竟已來到了唐朝,被這孔方道人所救,接好了脫臼之骨。既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得圖報,又想到自己無處吃飯,便答應做他一年徒弟,替他打打下手,這幾個月過去,李清也漸漸適應了時差,自然而然將自己當作了李隆基治下一芥草民。

  說是道士,其實不過是裝神弄鬼,哄些愚民蠢婦,騙幾個錢米度日,這種把戲,李清的時代遍地都是,和老道配合幾次,倒也得心應手,竟被他悟出些新意來,前兩日在新政縣騙了一大戶,哄得老太太十貫棺材本,怕人家識破報官,只尋些荒野山路逃命,二人竟跑到這金城山來。

  山下便是儀隴縣,全縣人口不到五千戶,以張、王兩姓為大,其中張姓中又以縣南的張百齡府最為有名,原因倒不是他家最富,而是其妻為新政縣望族鮮于世家之女,族長鮮于士簡有兩子,皆在外為官,有了這個靠山,這張府自然便成了儀隴縣的官紳集散之地。

  張百齡懼內,也造成他家人丁不旺,膝下只有一子,名喚張仇,少時鬥雞走馬,長大後又迷戀上青樓,平日裡眠花宿柳,在這儀隴縣也頗有幾分風流名氣。

  可這兩天,張府卻亂成一團,少爺張仇突然變得痴呆流涎,一臉瘋相,摟着母親叫娘子,扯着父親喚小廝,張員外急請來名醫診治,把了半天脈搏,結論竟然是:中邪了。

  既是中邪,那便和醫無關,張百齡到處去尋些有法術的和尚道士,前兩日來了個和尚,身似菩薩,笑如彌勒,捏着拈花手,口頌金剛經,自稱南海菩提士,來中土普度眾生,弄得張夫人真當他是菩薩降臨,好飯好菜伺候,末了,卻被張仇在他光頭上扣了一罈子屎尿,落荒而逃。

  張仇的病雖重,但除去那溺子的張氏夫婦,合府上下卻人人明白他的病根,起因是張仇在外做官的大舅有些門路,見新政縣縣尉已快到退仕的年齡,便想給他的外甥謀個差事,也好順便照顧自己的家小,但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有功名,至少是舉人。信捎到張府,張百齡大喜過望,縣尉雖不入流,但好歹也是個官,可轉念又涼了心,兒子連童生的資格都沒有,何談舉人,好在離縣尉退仕還有一、二年,現在學還來得及,在委婉和兒子說明今後須得用功讀書後,張仇一驚,便突然中了邪。

  張百齡雖然也覺得這邪中得有些蹊蹺,但身子老邁,禁不住夫人的擀麵杖伺候,只得派人四處尋仙問道。

  ……

  「他奶奶的,去哪裡找捉鬼的瘟豬道士?」

  張才揉着額頭上紅腫的大包,惱恨地罵道,這已經是他兩天來的第三個暴栗了,明明少爺是假裝,偏就老爺和夫人看不出,把所有家人趕出來尋找什麼和尚道士,這寒冬臘月的,和尚道士可不窩在被子裡想尼姑道姑嗎?

  「無量佛!施主可是在尋道士?」

  張才猛地一驚,急回過頭來,象見了鬼一般,嚇得連退幾步,自己剛想道士,道士就出現在身後,只見他眼前出現一老一少兩個道士,皆笑咪咪地望着自己,那老道士身穿一件滿是刺毛的藍色麻布道袍,上面斑斑點點,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左手甩一柄馬尾拂塵,右手卻死死拖着一隻粗布口袋,看那架勢,象是怕人搶去,指節都捏得發白了,而旁邊的少年道士,身上粘滿枯枝草屑,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雖也在笑,但那笑容里分明有些不懷好意。

  張才一陣心慌,結巴道:「是倒是,可是……」他很是猶豫,眼前兩人與其說是道士,倒不如說是兩個叫花子,能領回府嗎?

  「可是什麼?我們可是青城山正宗的道士,有官府的度牒。」那少年道士在身上摸了半天,卻沒找到,又笑道:「可能在包裹里!」便準備打開那碩大的行李包,細細搜尋一番。

  「好了!別找了。」張才的腦門上一陣疼痛,心中長嘆一聲,便止住了少年道士。

  「我家府上確實在尋道士驅邪,兩位可跟我來。」

  兩個道士對視一眼,都掩飾不住眼中的狂喜:「若讓他們解什麼道家經典,恐怕難以唬弄,而捉鬼驅邪,可不正是他們拿手的麼?」

  捉鬼之初,先得看人,這家人衣料是半新的上好細麻,鞋為綢面布底,卻洗得發白,只瞄一眼張才的穿戴,孔方道人便對張府的家境便有了初步的推斷:大戶人家,只怕有些吝嗇。

  「小哥,出來多少時辰了?這寒冬臘月的,可吃過晚飯?」

  張才瞥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放心!既讓你們來驅邪,總歸讓你們吃飽」他突然想起一事,急低聲道:「叫你們來是給少爺驅邪,你們可記住一點,少爺的邪可是中在心裡,可有可無,明白嗎?」

  二人大喜,這家人的言外之意,便是說他家少爺根本沒有中邪,孔方道人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錢,悄悄塞給張才道:「虧得小哥提醒,這點錢,小哥可去喝碗酒,暖暖身子。」

  張才本來是怕二人惹出事端連累他,便事先提醒,不料卻有了意外收穫,他掂掂銅錢,錢雖不多,但這份奉承卻讓他很是受用,隨手揣進兜里,銅錢叮噹作響,直美到心裡去。考慮片刻,還是將少爺中邪的前因後果細細講給二人聽,算是還了這十幾枚銅錢的情,最後再三叮囑道:「我家老爺好說話,倒是夫人有些嚴格,兩位可要認準人了。」

  「省得!省得!」孔方道人忙不迭應道,吃這碗飯的,還看不出來嗎?

  

  第一卷

斜風細雨入劍門

第002章

騙吃騙喝的道士(二)

  

  「無量佛!貧道是青城山孫甑生的師弟,道名孔方,見過張員外!」孔方道人合掌施禮,他遊走江湖多年,見鬼說鬼話,逢人說人話,到了達官貴人家,他會自稱是張萬福、史崇玄之流的門生,而象張員外這等市井百姓眼裡,孫大仙能捉鬼降妖,倒比那寫了道家經典的史崇玄名氣大得多。

  「貧道奉師兄之命外出尋幾味仙藥,我見這金城山頗有幾分靈氣,便一路過來,正好碰見貴府尋道。」他見張員外眼中骨碌亂轉,似乎不太相信方才的話,又瞥了旁邊的張才一眼,見他面無表情,不替自己說話,顯然那十幾枚銅錢的熱度已過,心中暗恨,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硬着頭皮繼續道:「本來貧道志在尋藥,但道家修身不修心,驅邪降妖,倒能增加修為,所以自薦前來。」

  張員外『哦!』的一聲,能不能驅邪,倒是其次,他關心的是價錢,象那前幾日的菩提士,邪沒驅走,倒拿走了兩貫錢,只是看在他滿頭黃白穢物的面上,不好意思討回,這次得先問清楚了。

  沉吟片刻,便問道:「不知道長需要多少香火錢?」

  孔方道人微微一笑道:「驅不了邪,貧道分文不取!」他早諳此道,只要上了手,就算勞務費不要,這香灰、符紙錢總是要掏的,而且今夜的晚飯、住宿也有了着落。

  張員外大喜,急道:「晚一天便深一分,事不宜遲,道長這就開始吧!」

  道人卻不答,回頭對李清道:「徒兒,取為師的招魂鈴來。」

  李清應了一聲,從包里取出一個藍布包,剛要打開,卻又止住手,對張員外笑道:「員外請站遠些,這招魂鈴有些厲害,怕你經受不住。」

  說完將包裹遞給師傅,自己遠遠跑開,緊張地看着,這張員外見他臉色鄭重,倒不象裝的,也信了幾分,急站到一旁去,不知他要弄什麼花樣。

  孔方道人小心地打開包裹,取出一隻紅色的鈴來,鈴上有孔,都被白麻塞住,裡面裝些硫磺火藥之類,必要時噴點火騙騙山野村民,這張員外只怕有些見識,用火倒落了下乘,只見他拿着鈴,走到東南角晃晃,又到西北角搖搖,那架勢儼如一條探雷的警犬。

  最後又小心地用包裹將鈴包住,臉色晦暗,搖搖頭對張員外道:「今天正好是臘月十五,豈不聞『月滿鬼敲門』之說嗎?本來我急着回山,也想強行一試,可剛才我驗過,貴宅陰氣太旺,邪屬陰,更驅之不易,需在陽光下方能施行。」

  「可上次的高僧也說夜間不妨事!」

  孔方道人見張員外還有些猶豫,又見徒弟向自己使個眼色,順着他的目光斜眼睨去,見那牆邊月門處隱隱有婦人的裙琚,心下明白,定是那做主的人躲在那裡偷聽。

  心中微微冷笑,便嘆口氣道:「如果員外定要今夜驅邪,只怕老道法力有限,反而壞了公子的性命,也罷!老道還要去採藥,員外另請高明吧!」

  一彎腰,拾起他的錢袋道:「徒弟,我們走!」

  李清答應,背上包裹,大步向門外走去,孔方道人搖搖頭,苦笑一聲,隨徒弟離去,心裡卻在默念:「一步、二步、三步,人來!」

  「仙長慢走!」果然一女聲傳來,孔方道人心中哈哈大笑,放慢了腳步,詫異地回過頭來,見一婦人從月門處搖曳走來,緊跟着一名少婦,滿面愁容,她們後面則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張員外見他夫人出來,心中暗叫不妙,他其實是想先掏掏這道人的底細,等會兒討價還價時好占上風,不料婆娘卻出來壞事,自己婆娘平時也精明無比,可就是太溺兒子,一但涉及兒子的事,就變得跟蠢婦一般,任別人宰割,想到自己黃燦燦的銅錢要白給了這邋遢道人,他心中着實肉疼。

  「仙長慢走,請救小兒一命!」張夫人象只花蝴蝶般飛來,攔住了去路,盈盈向他施了個萬福。

  孔方道人見這婦人雖年過四十,但徐娘半老,風韻猶在,她肩披紫紗羅,身着榴花染舞裙,紅色抹胸上露出大片白肉,身材富態明艷,竟將旁邊的年輕少婦壓了下去,看得老道眼睛發直,不由『咕咚』咽了口唾沫。

  李清正尋思這夫人竟如此耐凍,一轉眼,卻見老道被面前美色所迷,醜態畢露,心中鄙視,便重重咳嗽一聲,大聲道:「師傅,師伯不是讓咱們十日內要回去麼?再不走,可就遲了!」

  老道得他一叫,這才魂魄歸位,乾笑兩聲道:「晚一、二日也無妨!」又偷偷瞥了一眼那夫人的前胸。

  張夫人似渾不知覺此道人的齷齪,莞爾一笑道:「仙長若驅了邪,奴家定重重酬謝!」

  也不理丈夫在一旁拼命施眼色,高聲命道:「請兩位仙長到客房歇息,好酒好菜招待!」

  早跑來幾個家人,來接他們行李,但卻死活也拿不走道人手中的袋子。

  次日一早,孔方道人藉口採辦香燭,去縣裡尋個櫃坊將錢存了,這才輕鬆走出,又去了茶館,要二樣細點,泡一壺清茶,聽了幾段白書,眼看近晌午,這才悠悠返回,只待吃過午飯,便好作法驅邪。

  剛進府門,卻見那張員外早等候在那裡,身後站着自己的徒弟,張員外見他進來便笑呵呵地道:「犬子剛剛午睡,正好作法,道長可準備好了嗎?」

  孔方道人詫異,只朝他身後的徒弟看去,只見他聳聳肩,手一攤表示無奈,只得暗暗忖道:「恐怕這回遇到個不好唬弄之人,定是他昨夜見自己吃喝得狠了,心中肉疼,看來不使點真本事,這午飯就別想了。」

  想到這他淡淡一笑道:「也好!香燭我已採辦齊全,待我去換身衣服,拿幾件法器,便開始追邪。」

  他又一指李清道:「等會兒作法,恐會驚了少爺,且讓我這徒弟去將他看住。」

  按照昨晚他們師徒商量的辦法,要想得到夫人的重謝,只能從病根上作文章,只要能勸回迷失的少爺,這邪就算驅成功了,所以這驅邪的關鍵還是在李清身上,至於怎麼勸,那就是李清自己的事了。

  張員外聽他說得有理,便叫來府中管家吩咐道:「張福,你帶這位小道長去少爺房間,手腳輕點,別驚醒了少爺。」

  「是!老爺。」管家點頭哈腰,賠笑上前,露出顆黃澄澄的大板牙,牙板極寬大,啃瓜皮時倒也便利。

  那管家扭頭看了看李清,笑容頓去,嘴角微微一撇道:「你跟我來吧!」

  這管家叫張福,是張府的大管家,祖宗三代都伺候這張家,上次的菩提士便是他找來的,結果壞了事,被老爺臭罵一頓。昨天他也見了孔方道人的表演,好象有幾分道行,但更關鍵是少爺好象裝得有點乏了,不定真順着這個梯子下來,白白便宜了這兩個道人。

  張福心中極為不安,這兩個道人是二管家張祿的心腹張才找來的,若成了,功勞就是他的。這張祿早就想搶自己的位子,若這回真被這兩個道人蒙對,他豈不是更占了上風?張福越想越心驚,事關飯碗生計,焉能大意,心裡有事,腳步自然慢了下來,最後停下,一指前面道:「我事務繁忙,沒時間陪你,你直接往前走就是了。」

  李清順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前面還有二進,七彎八繞,僅岔口就有三個,而且所有的房子外形都一樣,讓他怎麼找少爺的房間,便笑道:「管家說笑了,這叫我怎麼找,師傅的作法馬上要開始了,若誤了事,你們少爺的性命勘憂啊!」

  「哼!你少來嚇唬我,大家都是明白人,實話告訴你,老爺也希望你們快點滾蛋!」張福雙手叉胸,連聲冷笑道:「你們不是自詡道術高超嗎?我家少爺中邪,你只要找到邪氣在哪裡不就知道了地方,何需我來指引,我的小仙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