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宋 - 第1章

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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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校對】《晚宋》作者:高月

  

【內容簡介】

  宋蒙聯合滅金是南宋王朝所犯下的最大戰略錯誤,如果宋蒙當時談判失敗,歷史之路又該如何走?

  本書就假設了一個偶然的因素導致了宋蒙聯合滅金的談判失敗後,歷史從此改變的故事。

  本書主人翁李思業是唐朝一支沒落宗室的後裔,城破後十四歲的他被擄到金國成為奴隸,幾經波折,他重獲自由身後回到故國的都城臨安,並漸成商賈。一個偶然的發現,他毒殺了前來談判聯合滅金的蒙古副使導致談判失敗,歷史從此走錯,李思業本人的命運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本書描述一個少年從奴隸到開國皇帝的傳奇故事。

  

  引子

穿越

  

  「我去跑步了!」

  「唔!」嘉嘉應了一聲,又扭頭睡去了,紅撲撲的臉上還留着昨夜的興奮。

  李思業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翻身下了床。

  李思業飛快的穿上美吉龍的運動短褲,登上了球鞋,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短褲下破了一個口子,也難怪,都穿快兩年了,他暗暗下定決定,下個月發工資還掉貸款後,一定要省下兩百塊錢買件耐克的短褲,可是鞋也該換了啊!李思業嘆了口氣,鞋再將就幾個月吧!

  李思業是一家電子公司在蘇州的銷售經理,說是經理其實一共只有三個人,他、銷售副經理,還有一個文員兼他的未婚妻。不!應該是未婚妻兼文員,嘉嘉。

  他從小母親去世,父親在他大二那年也患肺癌去世了。大學畢業三年,他獨自來到這座文化歷史名城裡打拼,後來便認識了嘉嘉。三個月前,他用自己的三年積攢加上准丈母娘的支持,兩人在城郊結合部買了一套七十平米的二手房,實際上也是付了首付,其他二十萬貸款需要十年來償還。但無論如何,也算有了自己的家了。

  李思業住在一個很老的小區,附近是一片農田,據說也快要征地了,晨跑是他在大二時養成的習慣,父親的去世給了他很大的刺激,唯有一副好的身體才是創業的基礎。

  今天霧很大,李思業在田埂上慢慢地跑着,霧更加濃了,乳白色的,甚至帶了一絲淡淡的甜味,已經看不見前方的路了。

  「回頭吧!」李思業忖道。

  可是他突然發現前方的霧裡似乎在散着一種奇異的光芒,象是彩虹,卻又不是,他好奇地向前跑去,漸漸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第一卷

宋殤

  第一章

城破家碎

  

  公元1224年,南宋嘉定十七年,宋蒙聯合滅金的前九年,這一年成吉思汗開始進攻西夏,兩年後死於六盤山下,也是這一年初金宣宗崩於寧德殿,金哀宗即位,改國號為正大元年,宋金開始講和,但局部的小規模衝突依然不斷,邊境上的百姓深受其害,本書的故事就從這一年的初春開始講起。

  在宋朝之西比鄰金國處有一小縣岷縣,城寬不過兩里,城內約有人口一千餘戶,隸屬利州西路,在縣城靠南門處住有一戶人家四口人,戶主姓李名煥,字肅之,舉人出身,五年前受昔日同窗即現在的縣令之邀,從襄陽府遷來執掌全縣的官學,說是執掌官學其實就是教授百十個學生,賴以養家糊口罷了。李煥育有一子一女,子李思業,今年十四歲,隨父就讀於官學,女兒長兩歲,已說好婆家明年便可出嫁,平時和母親在家織補以貼家用。

  這一日李思業並未上學,前幾日他下學後總是偷偷跑到巴中酒樓做一名夥計,消息傳到其父耳中後,李煥大發雷霆,昨夜便將李思業狠狠責打一頓,所以今天躺在家裡下不了床了。

  房門輕輕被推開,李思業的娘托着一木盤進來給他換藥,李氏約三十出頭,也曾是襄陽大戶之女,因執意要嫁貧寒書生李煥,被其父趕出家門,性格外弱內剛的李氏從此便再也沒有回過娘家。

  「業兒,還疼嗎?」李氏輕輕拉開兒子的中衣,將藥丸放在酒里化開,小心的敷在青腫處。

  李思業疼得一咧嘴,心裡不由又添了幾分怨恨。

  「娘!你嫁給爹後悔嗎?」

  李氏微微一笑說道:「傻孩子,出嫁從夫有什麼好悔的,再說還有你和姊姊,為娘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李氏又輕輕嘆了口氣道:

  「業兒,你別怪你爹爹,他打你是為你好,他本來學問極好,只是身不逢時才不得志,他現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莫辜負了他。」

  「娘,我明白,我不會怪爹爹的。」

  「你明白就好,待會兒姊姊會送飯來,娘要去幹活了,你先歇息吧!」

  「娘!」

  李思業拉住母親的手輕聲說道:「孩兒長大以後一定不讓娘再吃苦。」

  「傻孩子,娘知道你去酒樓做事是想補貼點家用,可是真的不需要,你後年就要參加鄉試了,若真孝順娘的話就好好讀書。」

  說完李氏笑着拍拍兒子的手便起身離去。

  望着娘削瘦的背影,李思業不由鼻子一酸,淚水悄悄湧進了眼眶。

  這時門輕輕敲了敲,李思業連忙抹去眼淚,見是姊姊端着飯食進了屋。

  「今天姊姊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炒雞蛋,快點趁熱吃吧!」說完把碗到弟弟的面前,遞一個竹勺給他。

  「小業,你不太方便,還是姊姊餵你吧!」

  「不用!我可以吃的。」

  李嫣坐在旁邊看着弟弟慢慢吃飯,突然她輕嘆了一聲。

  「姊!嘆什麼?」

  「姊姊其實是知道你去酒樓的真正原因,小業,這是不可能的。」

  李思業一怔,他見姊姊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臉不由騰地紅了起來。

  「這是昨夜爹爹打你時從你身上掉下來的,爹爹不知道,姊幫你收了起來,這是她的一縷頭髮吧!是她給你的嗎?」

  「不是,是她弟弟拿出來玩時被我用十篇大字換來的,姊!快給我。」

  李嫣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

  「她長你三歲已經定了婆家不說,就算她願意,但你也知道爹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她家是開酒樓的,爹爹素來瞧不起她父親,去年他家請縣令和爹爹去吃飯,爹爹也沒去,算了,姊替你燒了吧!不然會影響你學業的,娘為了給你治傷,差點把祖上留下來的戒指都給賣掉了,幸虧你體質好自己醒了,現在我們全家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你不好好讀書可對不起爹娘的養育之恩啊!」

  李思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姊姊用鉸子將那一絡青絲鉸成數段,丟進了火盆里。

  幾天後,李思業的棍傷漸漸的好了,他也回到學堂繼續讀書,李思業並不聰明,甚至還有點笨,用他爹爹的話說,是開竅太晚,屬於大器晚成的人。一切都因於十年前的那場大病,襄陽有位名相師在李思業六歲時斷言,此子奇異,將來貴不可言。

  這十年來李思業便一直生活在懵懂中,偶而腦海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讓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是生活在宋朝,在十二歲那年,他突然想起了他的電腦,想起了那一片白茫茫的晨霧。

  「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也。」

  李思業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書,他又想起了孫小姐,初見她時,他竟以為嘉嘉也來宋朝了,兩人長得竟然是如此相似,尤其眼睛,或許孫小姐便是千年前的嘉嘉,可惜孫小姐已經許人了,再過三個月便是她出閣的日子,那嘉嘉呢?十年了,她也早該嫁人了,孩子也應上學了吧!

  李思業心中難受,走到窗前怔怔地發起呆來。晚宋,他竟然是回到了歷史上不堪回首的晚宋。這時剛進二月,春寒料峭,李思業衣裳單薄,更顯得瘦小,他立窗前煢獨傷神,誰會想到這個十四歲少年的心裡,竟然藏進了千年的滄桑。

  突然外面發了一聲喊,街上變得嘈雜起來,到處都是人奔跑的腳步聲,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只見學堂看門的王大叔沖了進來,他一見李思業便大聲嚷道:「快逃命去吧!金兵進城了!」說完不理李思業,衝進自己屋裡拿了個包袱便跑掉了。

  李思業跑到大街上,只見到處都是驚恐亂奔的人們,哭聲、喊聲一片混亂,北門處已經起火冒起濃煙,他甚至還看見了金人騎兵衝過去的影子,學堂離家約一千步左右,當李思業驚慌失措地跑回家時,金朝的騎兵早已洗劫過南門一帶,弄堂口橫七豎八躺着十幾具屍首,李思業認出其中一人便是鄰居蔡大嬸,剛近前他突然發現蔡大嬸的人頭竟然已經被砍掉,和身子只連着一點皮,李思業嚇得魂飛魄散,頓時彎腰劇烈嘔吐起來,突然,他似猛然想到了什麼,發瘋般地朝家跑去。

  「爹!娘!娘!姊姊!」

  李思業帶着哭腔拼命地叫喊,家裡早已空無一人,幾間屋內都一片狼籍,李思業又跑回裡間時卻隱隱聽見外面似乎有父親叫喊的聲音。

  「爹爹!」

  李思業猛地回頭朝門外衝去,只見父親正朝這邊跑來,後面追着十幾個金兵。

  「小業,快跑!快跑!」

  這時一名軍官縱馬趕上,一刀便從後面將李煥劈死在地,李思業看得雙目盡赤,他大喊一聲向那軍官撲去,還沒近前就覺頭上一陣劇痛,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思業慢慢的醒來,只覺頭疼欲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陰暗潮濕的屋子裡,周圍好象還躺着不少人,他剛要坐起來,背上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李思業不由伸手向後背摸去,離他不遠處的牆角坐着一個老者,他見李思業不太明白便忍不住對他說道:「別摸了,孩子,那是他們給你烙的奴隸印記,過幾日就會結疤的。」

  「什麼!我是奴隸了?」李思業失聲叫道。

  「唉!不死已經大幸,認命吧!我們宋人的命就是這樣低賤。孩子,你的家人呢?」

  「我爹爹被金兵殺死了,母親和姊姊不見蹤影。」

  「沒有見到屍首就是被擄走了,她們那樣的小腳還能跑到哪裡去!」

  李思業突然悲從中來,他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

  

  第二章

奴隸生涯

  

  金朝的臨洮府是一個擁有二十萬人口的大城,金朝西部邊境的重鎮,這裡雖各族混居,但此時女真、漢已經難以分清,儼然和宋國無異。臨洮府城西有一個軍方的奴隸市場,專門販賣軍隊從各地擄來的奴隸,前兩天已經有過幾批大的奴隸販賣,還有一些剩下的老弱奴隸今天要拍賣出去,主持拍賣的是一名黑臉軍人,是軍中負責後勤的小官。拍賣現場一共搭有兩個木台子,用粗繩圍着,其中東面一個是販賣女奴的台子,下面圍着三、四十名買家或看客,台上站有五、六名宋朝年輕女子等待拍賣,西面台上則專門拍賣男子,年輕的早就賣掉,只剩下一名骨瘦如材的少年和三名年邁的老人奄奄待斃。

  這名少年正是李思業,一個多月的奴隸生活讓他受盡了折磨,一同被抓來的四十多人已經死了大半,剩下的十幾人被送來臨洮拍賣,李思業被粗索捆着手腳蜷伏在一個角落裡,兩眼無神地看着對面女子的拍賣。突然,李思業發現在拍賣的女子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容,細看之下,竟是孫小姐,她身上衣服已被撕壞多處,露出大片晶瑩潔白的肌膚,只見她兩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是死亡的眼神。孫小姐!李思業心中一聲大喊,他立刻坐了起來,緊張地看着對面的拍賣。

  「這名女子細皮嫩肉,軍中弟兄用了都叫好,現在賣二十貫,可有人要?」

  李思業聞言如被雷擊,早已麻木的心突然一陣劇痛,如刀剜般的苦楚,強烈的憤恨讓他想仰天狂喊,但苦於口中被堵而無法出聲,旁邊看守之人發現了李思業的異樣,抬手一鞭狠狠抽去,幾乎將李思業痛暈過去。

  「混帳!你找死嗎?」

  怒罵聲引起了東面看台下的注意,一名約四十幾歲面色焦黃的瘸子詫異的看了幾眼李思業,這才慢慢轉過臉來,旁邊的一名漢子對他調侃道:「劉二,你正好也沒有老婆,就把這個宋朝女子買回去暖被窩吧!」

  「哼!你看那女子分明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我可供不起,我來是想買個能幹活的人。」

  正說着,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了過來,下來一名白胖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