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 - 第1章

奧丁般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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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精校】《聖徒》作者:奧丁般虛偽

【文案】

  貪婪的城市、饕餮的權謀、傲慢的家族、殘暴的黑幫,代表公正的檢控官,是扼守良知,前行荊棘之路,還是永墜黑暗。

  ……

  他從迷夢中醒來。

  他已是復生的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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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傲慢之都



它靜靜蟄伏在奧狄良斯山脈之間,廣無人煙的荒蕪之地中。

巨大而潔白的岩石砌成的牆壁,是它的外圍。在神力的加持下,即便最惡劣的天氣,也無法在上面留下半點污穢的痕跡。

三座棕紅色的羅曼式大圓頂塔樓呈「品」字形聳立在廣場正中,整齊方正的紅磚壘成的牆壁上鑲着一排排頂端半弧的窗戶,各種造型奇特的生物雕像圍在天台的外欄,半圓形的拱券讓整棟建築凝固着厚重的氣息。細長的纜橋從空中讓塔樓彼此連接在一起,構成了整個主廳。

十二使徒的雕像,分布在主廳的周圍,與遠在聖城廣場的同類不一樣的是,他們紛紛批上鎧甲,手持着劍或者釘錘,擺出了戰爭的姿態。

猩紅嵌着銀邊的寬大地毯一直從門前的台階鋪到禱告台前,繪着劍與聖錘的巨大十字形旗幟,分披懸掛在二十四根鏤着浮雕的柱子上。

以橘黃為基調的壁畫繪滿整個半拱的天頂,沉淪的太陽、紫色的雲層、潰敗的異族、匍匐於地,向着天穹祈禱的人類,以及那無數展開羽翼的持戈使徒。

晨曦的光芒透過五彩玻璃構成的窗戶,形成一道道光柱,傾瀉於其中。

光是眼前的這份景象,就足以讓不夠虔誠的信徒,淚流滿面地跪下,朝着正壁上懸綴的光明之印懺悔自己的墮落。

壓抑、威嚴與神聖,這是它給每個初來者的第一印象。

當然,如果沒有那若隱若現,仿佛從地底最深處傳出的,包含了無盡苦痛和絕望的呻呤的話,的確如此。

異端審判廳,正是此地的名字。

羅蘭主教皺着眉頭,緩步走下潮濕的台階,充滿水汽和土腥的空氣,讓他的鼻子很不好受。牆壁上被濕氣滋養的厚實苔蘚,不時在主教大人那件華麗的教袍上劃出一條條青綠色的黏液,如果不是教皇的手諭,他現在還呆在聖城的教堂里,享受着教徒們的崇敬與膜拜。

沒人願意與審判廳的虐待狂們打交道,哪怕是身為主教的他。

這地下水牢里奇形怪狀,粘滿乾枯血液的刑具,羅蘭辨認了半天,也只認出鐵處女、尖釘吊籃等幾類。

看來虐待狂們又發明了不少新玩意。

這些木頭和鐵組成的怪物,只是看上一眼,就覺得身上疼得難受。

很難想象,居然有人能夠被這些東西折磨了整整半年也沒有懺悔。

「讚美吾主,我寧願選擇十次火刑,也不願在這兒給關上一個時辰。」羅蘭在心底默念着,但馬上又為這不吉祥的念頭很是懊悔了一把。

穿過刑具室,在更深點的地下,一排排被鐵鏈捆住,泡在水中的木頭籠子裡,躺着不少身帶可怕傷口的異教徒們。

要是沒有那些哀號和低聲詛咒,羅蘭真以為面前的只是一具具屍體。

但,有人是個例外。

最角落的籠子裡,赤裸着上半身的中年男子靠在籠邊,在牆壁火把的搖曳微光下,慘白的肌膚竟微微反射出金屬的光芒。

「里奧。安格特斯。」羅蘭在十步的距離停下了腳步,「或者稱呼你為樞機主教閣下,整個安諾身份最尊貴的盜賊。當然,在光明之印的御座前,一切尊貴與傲慢,都同樣卑微。」

里奧費力地抬起頭,勉強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也許還想粗俗地罵上幾句——假如他的舌頭沒有在上次的酷刑中被廢掉。

「我很遺憾,本來你會有個光輝的未來,如果你沒有背棄光明,陷入異端的深淵。」羅蘭禱告了幾句,仿佛異端這個詞污穢了他的嘴巴,然後提高了聲音,「被你偷竊的神器,以及那罪惡的研究資料,到底藏在哪裡?也許教廷會仁慈的選擇一杯毒酒,而不是廣場上的火刑架。」

等待了一會,羅蘭轉身離去,他的鼻子已經愈發難受,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反正在前幾次的精神搜索中,他已經得到了不少線索。

在拜倫帝國的海岸線上,那條著名的黃金角海灣,有着一座名為費都的世俗城市。

他想要的東西,就藏在那兒。

在探索聖物的神術下,哪怕是放在骯髒的老鼠洞裡,也會被他找到。

當一切都完美結束時,他離驅機主教的位置,又踏近了半步。

里奧默默注視着羅蘭的背影,嘴角的漣漪越來越大,直到那詭異而瘋狂的笑容布滿整張臉,他張大嘴,放肆地無言吶喊着。

假如他能發出聲音,那幾個音節的意義將是:「吾終歸不朽。」

第一卷

傲慢之都

第一章

菜鳥檢控官

瑪茉兒從金鵝酒館裡走了出來。這時,已經下了一天的雨夾雪讓整個費都宛若剛剛歡好過的女子,潮濕而且疲倦。

夜已經很深,看不到一點星星,只有無數不斷從蒼穹漏下的,打得人生疼的雨點。

即便是不夜城費都那氤氳在紙醉金迷中的喧鬧,也漸漸的朦朧淡息了。

剛剛走過綠瑪瑙廣場的瑪茉兒,在街角停了下來,借着昏黃的魔晶路燈,痛惜地看着自己剛買的裙子,漂亮的層疊裙擺上,已經沾染了幾處泥點。

「該死的天氣。」瑪茉兒抱怨着,小心翼翼用手指慢慢擦拭,但只能讓土黃色的污垢越來越大,這讓她的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對於一個兼職着某些行當的吧女而言,這件裙子是她頗受歡迎的秘密武器之一。

誰都知道,瑪茉兒是金鵝酒館最出名的招牌女郎,當她在酒桌上來上一支熱辣的舞蹈時,男人們興奮的嚎叫幾乎能將屋頂掀翻。

然後就會有某個酒客,對着老闆說上幾句,再悄悄塞上幾枚銀意奧,買來在酒吧樓上的小房間裡,和她單獨待上一段時間的權利。

一般兩刻鐘,有時更長點,瑪茉兒的荷包里,也會多上一把「叮鐺」做響的東西。

再幹上幾年,就能費都的郊外,買上一棟帶後院的兩層屋子,或者去更遠點的地方,找個本分點的男人嫁了。每次瑪茉兒在入睡前,總要數數今天的收入,美滋滋地盤算着。

對這種不能漿洗的高檔裙子,要花費的清潔用費,會讓她的夢想再推遲好幾天。

所以,當那個男人走近她的時候,瑪茉兒決定再做一筆生意。

微弱的燈光讓瑪茉兒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樣,但他腳上那踩得路面直響的長筒鞋子,手上細長的拐杖,以及停在身後的馬車,都暗示着,這男人買得起她。

如果是個紳士,那麼她還有可能再去次寶鑽大街的那家昂貴得叫人結舌的旅館。

瑪茉兒只去過一次,那還是在半年前,一位年老的貴族,用一枚金愷撒,買了她整整一夜。

貴族當然不會去樓上的小房間,於是她被帶到了皇宮——對瑪茉兒來說,那家旅館奢華的裝潢,和她想象中的宮殿,沒什麼區別。

雖然老傢伙軟綿綿的東東使得瑪茉兒的舌頭辛苦了一晚上,才使他爽歪歪地心滿意足,代價是自己的腮膀子在第二天又酸又麻。

但瑪茉兒還是很懷念在鋪滿柔軟羽毛墊子的床上打滾的感覺。

舔舔自己豐滿性感的嘴唇,瑪茉兒將身子斜靠在路燈的柱子上,輕輕旋轉着雨傘的傘柄,儘量將自己修長健美的腿從裙子下露出來,那挺拔的胸部,驕傲地在衣服下描繪出偉大的曲線。引誘男人的功夫,她可不差。

很快,瑪茉兒就後悔自己的貪心了。

當男人揚起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時,那把尖刀在燈光下閃爍的寒光,叫瑪茉兒媚眼迷離的雙眸,變得驚恐絕望。

難以抑制的劇痛將所有的思緒與感知撕扯得粉碎,很快,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巡警隊的探長萊姆騎士,是在清晨接到報告的。

灰白色的霧氣讓綠瑪瑙廣場顯得憔悴,這座有些年頭的老廣場,此刻被一隊巡警騎兵封鎖了。不時有早起的居民,好奇地探過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馬上被士兵們斥退。

萊姆慢慢揭開蓋在屍體上的黑布,那具無頭的身體呈現在他面前,是個身材非常不錯的姑娘。

因為寒冷,血液還沒完全凝固,將潮濕的路面染上一層粘稠稠的紅色。

「趕快查明她的身份。」萊姆吩咐着下屬,頓了頓後,他看着那條放蕩的裙子補充道,「去酒吧和流鶯街問問,有誰失蹤了。」

將從屍體上找到的錢袋掂了掂,聽着意奧與銅子碰撞的清脆響聲,萊姆低聲咒罵了幾句。

每次都殘缺了肢體。

每次屍體的切口都整齊毫不凌亂。

每次被害者攜帶的貴重物品都沒有丟失。

他知道,那傢伙又出現了。

午夜屠夫,這是巡邏隊內部,對那傢伙的稱呼。

※※※

也許費都比起千塔聖城安諾,少了一絲神秘和美感;也許費都比起永恆王都坦丁,遜了幾分莊穆和大氣,但哪怕是遊歷最廣泛的流浪詩人,都無法否認,不夜城費都是他們見過的,最奇妙的城市。

陰霾冬天的寒意似一層重霧擁抱着整個城市,天也灰濛濛的看不到陽光,厚重黯淡的雲層在中午時分終於破開了口子,持續了數天的陰雨在休息了半日後,又淅淅瀝瀝地織出銀絲般的雨幕。

福蘭。弗萊爾站在公寓的石砌門廳里抱怨着鬼天氣,這是個身體修長的年輕人,嘴總是緊緊抿成一條薄線,與頭髮同是棕色的瞳孔讓他顯得略微冷漠。

按俗語裡的詞來形容,就是天生的「冷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