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九道 - 第1章

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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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九道》作者:咬狗

深山湖澤一大妖,部落之中一少年。

奴隸少年王蠻偶遇能口吐人言的奇異石猴,石猴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卻能知曉諸天一切事;石猴經絡不通七竅不明,卻能懂得世間一切法。

所以,一個肉身成聖的故事,皆因這個石猴的一句話而起。

「蠻荒大陸,諸天萬界。丹、器、術、法……皆為左道旁門,何處問道?何處問道?大道在身,吾身——即道!」

打熬肉體,肉身為尊,這是一個一雙赤手生撕萬千道術的故事……



第一章

蠻荒大山

第一章

蠻荒大山

大荒平原西北,連綿百萬公里的百蠻山中,橫立着無數氏族部落,其中大的氏族有數百萬人口,小的也有數千,可謂百族林立。

而在晴空之下,一個大型的氏族部落之中,一座巨大演武場的旁邊,一個穿着獸皮的少年正興沖沖的跑着。

「媽,我回來了。」放下身上背着的木柴,稚氣未脫但是卻格外精壯的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

「回來了。」看到柴房門打開,一個臉上髒兮兮的中年婦女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慈愛的神色把少年讓進了屋。

「媽,今天這些獸炭就讓我來燒吧,你歇會。」屋內出了木柴就是獸炭,少年走到炭爐旁邊,看着女人臉上的焦炭印兒,踮起腳尖為她擦了擦臉。

「不忙,不忙,今天要上繳的一百斤獸炭我已經燒制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再來個一二十斤,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中年女人看到兒子這麼懂事,臉上寵溺的神色越發濃厚了,她在粗布衣服上擦了擦沾滿了碳渣的手,用手背擦了擦那孩子臉上的汗水,笑道:「一天還沒吃飯呢吧,餓了吧,看我今天給你準備了啥?」

女人替孩子擦完臉,然後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了一包還沾有幾分體溫的獸皮包。包里一層層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塊醃製得很精巧的精美瘦肉。

「吃吧,你現在正是長個頭的年紀。」

「媽,你從哪弄來的?」接過瘦肉,孩子疑惑的問道——他知道,部落雖然很多人靠打獵為生,但是肉類比起穀物來說仍舊是價格不菲。

「雖然我們是奴籍,但是宗主他們一直待奴隸不薄,其實只要認真工作,按時上繳做工份額,我們還是能拿到一些銀錢的。」女人勉力點頭笑了笑——很明顯,她所做的事,並不是她說的那般輕鬆。

這女人名字叫做王青,是少年的母親,少年的名字叫做王蠻,都是王氏部落內的奴籍成員,簡單說來就是奴隸。在王氏部族之內,所有人,無論奴隸還是普通部族成員,都姓王。而這一對母子卻不是從外面的氏族內交易過來被賜姓的外籍奴隸,卻是土生土長的王族部落人員。

而且本來兩人的籍貫也不是奴籍,甚至來說,本來兩人的地位還要比普通的部落成員還要高一些,但是一年前的那個雨夜,卻徹底改變了兩人的生活。

起因就是王蠻的父親。

那天的事情王蠻直到今天還歷歷在目——父親在一個下雨的夜晚,偷偷的把一本秘籍塞給自己的表情,他至今仍舊清晰可見。雖然一年不見父親,但是他仍舊記得那個強壯男子對自己的嚴苛。從三歲開始,那個強壯的男人就不斷的訓練自己的體能和戰鬥技巧,期望自己有一天成為部落內最強大的戰士。

「我兒子一定是最棒的!」男人總這麼拍着胸脯對他說。

然後,或許是期望太高,或許是過於寵溺,男人終於犯下了錯誤——他利用自己在部落獸頭戰士的職權之便,在那個下雨的晚上,偷走了王氏宗族內一個並不外傳的強大修煉法決。然後在還沒來得及培育自己兒子的時候,就被族內高手發現,抓進了內府——至今都沒有再出現。

而作為犯錯戰士最親近的人,王蠻母子,也被貶入奴籍,從此開始了做工奴的生活。

看着手中的精瘦肉,王蠻雖小,但是心中卻不由得感慨萬千——從獸頭戰士的家眷一落成為奴籍,這一年來這個少年經歷的並不算少,生活的磨礪,也讓這個不到十歲的少年,顯得比同齡人成熟了許多。

「媽,這肉我們一人一半。」少年把瘦肉撕開一半,不由分說的塞回女人手中,隨後咧嘴一笑,把剩下的大口吞進了嘴裡。

咣!

正當少年咧嘴笑着吃肉的時候,柴房的門再次被人一把撞開,一個臉上塗着野獸條紋的赤膀男子,後面跟着兩個同樣跋扈強壯的奴僕,走了進來。

「王青,今天的工做完了嗎?還有心在這吃東西?」赤膀男子一進來,就大聲的吆喝了起來,巨大的嗓門嚇得女人手不自然的一顫。

而看到來人,少年也放下了手中的精肉,用憤恨的眼神看向了那個高壯的男子。

「今天還沒到交工的時候,太陽落山還早,你憑什麼這麼早來收東西?」

「小東西,這沒你說話的份。」赤膀紋臉男子根本沒理會少年的大叫,大步徑直走進屋內,站到了女人的面前,看向了女人的臉頰,隨手撿起幾塊燒制好的獸炭笑道:「就這東西也叫完工?不知道內府的那些部落老爺,燒炭最講究的就是造型嗎?這是什麼鬼東西?想濫竽充數!」

伴隨着男子的怒吼,他手中的精美獸炭「嘎嘣」幾聲碎成了殘渣,然後男人似乎還感覺不夠過癮,又大腳一踏,把女人一籃子的獸炭大半踏成了粉末。

「王瓬你這狗東西!」少年看見自己和母親勞動一天的東西就這麼被人一腳踏碎,再也耐不住少年心性,上前就沖向了那個壯年男子。

可是奈何七八歲的男孩子,就算再怎麼精壯,在這部落強壯的成年男子面前都如同老虎面前的兔子一般柔弱。

「咣」的一拳打在男人的腹部,少年立刻感覺自己手腕被震得生疼,但是不服氣的他「咣」的又是卯足了力氣一記拳頭,可換來的卻是雙手同時震麻——那叫做王瓬的男人,只是看着少年笑。

「小子,想傷我過兩年再說吧!」王瓬獰笑一聲正想把少年撥開,卻突然感到下面傳來一陣劇痛——少年的第三拳,打在了他的胯下。

少年年幼,身高不過他的胸腹之間,而且即便是再年幼的男子,都知道男人哪裡最容易痛,兩拳下去無用,自然也就尋到了那視線最近處,然後第三拳終於建了功。

「小兔崽子!」下面受創的疼痛是任何男人都忍受不得的,劇痛之下男人再也顧不得什麼,強壯的手臂帶着呼嘯的風聲,一巴掌甩在了少年的臉頰之上——「咔嚓」,觸手處一陣骨裂和牙齒脫臼的聲音齊齊傳出,少年被這勢大力沉的一巴掌直接扇飛了出去,一頭撞在木柴堆之中撞了個頭破血流。

「啊!!!」女人在旁看到這一幕,一張臉因為過於激動而顯得通紅了起來,她看到孩子受傷,一改剛才溫文爾雅的模樣,如同受傷的母狼一般,一把撲向了男子,張口就咬向了男人的手臂。

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