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終年(只要我們在一起) - 第1章
墨寶非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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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易靠近,作者:墨寶非寶
文案:
這麼多年,這麼多人,從西藏吉隆坡,到香港柬埔寨,我一直以為和你隔着很多東西。
卻在漸行漸遠時,才真正明白,答案自始至終都很單純:
「你是否愛我?如果愛,是否足夠愛我?」
關鍵定語:高幹/小虐怡情
內容標籤:情有獨鍾
高幹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蕭余,許南征,韓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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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角:許遠航,向藍,王西瑤,許諾,王夏夏,邢言
┃
其它:
☆、楔子
今天是許家老爺子大壽,還是老規矩,家裡吃,沒外人。
她到了許家的小院門外,略定了心神,才伸手去按門鈴。門是被老阿姨打開的,意外的,竟沒有熱鬧的氣氛,反倒是安靜的有些嚇人。
她徵詢地看了眼老阿姨:「怎麼這麼安靜?」
「老爺子氣頭上呢。」
進了一樓,玄關的鞋櫃旁已經擺了不少雙鞋,她略掃一眼就知道許南征已經來了。估摸又是他沖了老爺子的脾氣,這種日子口,竟還招惹個近百歲的老頭子大發雷霆:「是不是在書房?」
阿姨仔細把她的鞋放好:「嗯,在二樓書房,就爺孫兩個人,已經半個小時了。」
單獨談話已經很嚴重了。
好像上一次還是在自己高中時,他放棄讀博的機會,要去上海開公司。
那時候也是這樣,爺孫兩個獨自在書房一個下午,最後他出來時只拍着自己的肩說,小丫頭,我要去上海了。也因為他一句話,她放棄了清華志願,一門心思考到了上海。
上了二樓,從沙發到獨椅,再到露台外都站着的,足足聚了二十幾口人。
氣氛格外嚴重,有人低聲不咸不淡交談着,也大多不苟言笑。其實她早就習慣了,許家歷代軍人,這一輩除了許南征和還在念高中的堂弟妹,也無一例外均是軍裝裹身。這樣家庭出來的人,說話都是一個調子,就連還在軍校的堂弟也是這樣。
直到跟着許媽媽進了廚房,她才低聲問:「這次又是為什麼?惹爺爺這麼生氣?」
許媽媽親自洗了手,去泡了茶:「外邊很多閒言閒語,傳進院兒里很難聽,老爺子本來聽着就心情不好,正好今天有不少人來祝壽,私下裡多少都問了句,要不要幫南南什麼的。其實老部下都是好心,可老爺子都這麼大年紀了,肯定是要面子,哪兒受得了這種話。」
蕭余頷首,示意自己明吧。這幾天的報道是太兇了。
許南征的3GR網站財報出來沒幾天,網上就傳遍了。下半年整整虧損了十七個億,幾乎是去年的□倍,更有傳聞說3GR馬上就要納斯達克退市,自然有很多難聽的話。
就連自己助理都在茶水間八卦得興奮,說什麼估計3GR一倒閉,互聯網界要震盪了。
她端着茶盤走到書房門口,凝神聽裡邊的動靜,似乎沒聲音,敲了幾下門,依舊沒反應。到最後她也只能硬着頭皮,開了口:「爺爺,是笑笑啊,給您祝壽來了。」
話說完,裡邊依舊沒動靜。
她真沒了主意,回頭想要徵詢意見,才看到客廳里陽台上的人都有些沉默,似乎也不知該怎麼辦。蕭余捏着茶盤,正是進退為難時,裡邊終於回了話:「進來吧。」
聽見這話,她才算是鬆了口氣,小心推開了門。
老爺子因為眼神不好,平時都喜歡開大燈。今天卻獨開了一盞壁燈,黃色光線滲入每個角落,莫名就讓人緊張。錚亮的紅木椅上,端坐着老人家,一手很用力地握着拐杖,一手還在不停翻着桌上的報紙。
許南征只用一種很恭敬的姿勢立在老人身前,從肩到腳側幾乎垂成了一條直線。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幾歲時就看見近十歲的他拔這種規整的軍姿,到三十過了還是如此。
直到她放下茶盤,老人家才忽然問:「笑笑啊,看過南南的新聞沒有?」
「看過,」她輕描淡寫道:「都是胡說的,您可不能都信。」
其實早在一個星期前,他堂弟許遠航就事先提過這件事。
那時她還在新疆拍汽車廣告,呼喇喇的風將臉刮的生疼,臉上的絲巾被吹得揚起來。許遠航在電話那頭說的繪聲繪色,她都忘了去伸手拉住遮臉的絲巾,直到電話掛斷,愣了很久。
聽到這種消息,她不是不害怕的。
當天晚上就和老闆請假,定了最早的航班回了北京,可一到首都機場又猶豫了。自己什麼也幫不到,什麼也做不了,去他公司也只是添麻煩而已。
也就是這樣,足足徘徊了一星期,也沒去他公司看一眼。
老人家淡淡地說了句:「不能盡信,也不能不信。」
長輩開口,從來沒有小輩說話爭辯的道理。
也正因為如此,自小許南征被罰,都是她出來緩解氣氛,也不過是仗着她不是許家人:「爺爺,今天可是您大壽,屋外頭叔叔阿姨都等着呢。當初我剛工作時,您還特地叮囑我不能做騙人的廣告,其實廣告和新聞報道差不多,您別看都寫的正經,沒多少能真信的。」
她說完,蹲在了矮桌前,端了杯茶遞給爺爺:「前幾年我大學一個師兄結婚,當天就有報紙整版寫『北京初降瑞雪,新人冒雪結婚。』其實就是他們家安排的,找個了新聞點,讓兩人結婚照登了報,討個彩頭而已。」
老人家深嘆口氣,接過茶杯,「我那些兒子媳婦怎麼不敢進來?每次都讓你進來勸?」
蕭余暗自腹誹,什麼叫炮灰命?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三言兩語說什麼自己也是捨不得爺爺生氣,又打着哈哈,說千里迢迢從祖國寶島趕回來祝壽,可不想就這麼餓着肚子回去了之類的話。
絞盡腦汁,哄了足足十分鐘,才算換了老人家的笑。
也因為這個插曲,整頓飯大家都是吃的食不知味。
規矩是自小就有的,食不言寢不語。除了許爺爺偶爾抬頭說:「笑笑多吃些,還是這麼瘦。」一大桌子人,好幾十盤菜,明明是難得的家庭聚餐,卻沒人敢出聲說話。除了兩個老阿姨不停換着熱菜,都不過是筷子碰碗的聲響。
直到晚飯過後,許家那兩個還讀高中的孫子輩才吵鬧了些,不停祝壽着,蕭余又趁機拿出爺爺的壽禮,贏了一片刻意的誇讚。如此熱鬧了好一會兒,老爺子才笑着進屋睡了。
她這才算是真鬆了口氣。
這一關算是過去了,接下里就看許南征的了。
下樓時,正有兩輛車從樓前開走。燈光交錯着,在夜色中划過幾道刺眼的光,她用手臂擋着眼睛,掃了眼四周,才看到許南征的車還在。
車門邊站着他堂弟,似乎在探頭和裡邊兒說什麼。
她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問候下他公司的狀況。可又覺得那些報道已經很詳細了,再問什麼也不過是虛話,就在徘徊時,許遠航已經回頭看了她一眼,輕吹了聲口哨:「我走了啊,我哥說要送你。」
視線落到車裡,能看到許南征在接電話,食指很慢地叩着方向盤,聽了很久,才很慢地說了句:「沒有退路了。」
男性的低沉聲音,帶了些疲憊。這還是今晚他頭次開口說話。
她小心看了眼許遠航,用口型問了句:沒大事吧?
許遠航聳肩,也無聲回了句:自己問他。
她蹙眉:我怵他。
許遠航攤手:一輩子的冤家。
她鬱悶看他,狠狠踢了他一腳。
許遠航疼得齜牙咧嘴地,揚起拳頭對她晃了晃:死丫頭。
車裡人還在接電話,卻忽然敲了下車窗,示意蕭余上車。
她沒敢耽擱,又狠狠補了一腳,立刻繞到副駕駛座那邊上了車。剛才關上車門,許南征就已經掛了電話,對許遠航說:「家裡人問你什麼都注意點兒,別什麼都說,聽見沒有?」
許遠航嘿嘿一笑:「老哥,有些事兒我懂,可有些事兒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許南征從口袋裡摸出煙盒,銜了一支在嘴裡,含糊道:「什麼事?」
「那天你媽偷偷問過我,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從網上看你爆貼,直接有人問3GR的老總有幾個老婆,據說有人言之鑿鑿說背景這麼深,早有好幾個了。你看看,你媽都急了,管它領沒領證,怎麼也要帶回來一個過過場吧?」
還真是找死呵。
蕭余裝作沒聽見,隨手調着電台。
「我倒也想呢,」許南征嗤地笑了一聲:「這一年都住在公司,連家都沒時間回,還有空養好幾個老婆?」
「問我時我還真說了,估摸着金屋藏嬌總有幾個,」許遠航說得繪聲繪色,「長發的,短髮的,我倒都見過,可都沒笑笑好看。」
她手頓了下,立刻揚起拳頭,對他狠狠揮舞着:死小子。
許遠航笑得隱晦,剛想再添油加醋兩句,他已經隨手把領帶解到了胸口,慢悠悠地說了句:「夠了啊,」那墨色沉沉的眼底,沒有任何笑,「下次再拿笑笑說事兒,把你拎到護城河沉了。」
車外的人依舊嬉皮笑臉,趴在車窗上還想再逗貧,他已經踩下油門,嗡地一聲開了出去。許遠航險些被他帶的摔在地上,趔趄了下,吼得三分帶笑:「全北京城就屬護城河最髒,老哥你也太夠意思了!」
直到開出院門口,兩個人依舊沒有說話。
車內空調被打的極冷,這是他十幾年的習慣,永遠保持清醒的備戰狀態。
蕭余只覺得冷,將包抱在懷裡,稍許讓自己暖和了一些。許南征不說話,她也只好隨手調着電台,正是晚間時段,大多數點歌娛樂節目,轉了一圈回來依舊停在了點歌的調頻。
不知是誰點了首莫文蔚的老歌。
那個黑髮黑眼的慵懶女子,總用淡淡的鼻音來演繹,略帶溫馨,卻又多是些莫名的心酸。
她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