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殺機 - 第1章

赤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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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這種事人人都可能遇到。

  屌絲王成病了,一個偶然的機會,王成才知道自己得的不是病,而是一種罕見的……變異。

  在變異進化中,屌絲王成一步步成神,他走遍世界各地,嘗遍各種美食,泡遍各種美妞。學會了種種偽裝術、泡妞技巧、以及各種匪夷所思的暗殺手段、偷竊情報技巧……

  這條路,步步懸疑、步步殺機。

  這是一場高智商的遊戲。

第一章

屌絲的晨曲

  一眼望過去,好像世界上所有顏色,都呈現在王成面前,紅的藍的白的黃的,瑰麗多姿……只是有點不自然,顯得很詭異。

  紫色的海洋中,湖藍色的蝴蝶魚自由遊動着,橘黃色的鯊魚、青黑色的海豚悠閒地從身邊游過。王成驚愕地飄在水中,看着魚兒舒適悠閒地浮游,那種安逸的態度讓他忍不住羨慕嫉妒恨。

  猛然間,一股力量將王成拉上水面。才浮上水面,王成立刻感覺世界正常了——天是正常的蔚藍,地……沒有地面,他腳下是蔚藍的大海。

  前方的遊艇快速奔馳着,王成手裡緊握着牽引索,腳下的滑板將水面劈開兩條浪波,他在水面上做着各種花式划水動作,只聽風呼呼的刮過耳邊,操縱遊艇的美女身着比基尼,三圍比例突出,臉部如同白玉般無暇,五官……風中霧中海水中,那美女的五官居然很像大明星趙萱兒。而這位平時王成一心仰望的明星,如今正回頭沖他媚笑,咯咯的笑聲壓過了引擎的轟鳴。

  笑聲中,王成忍不住做了個花樣動作,仰天快樂的大喊:「爆機了!」

  這聲喊叫一出,王成有種極度暢快的感覺,他感覺自己飛起來了,飛在藍天白雲間……然後,他發覺自己正躺在蝸居的床上,耳中浮動着瓢潑的大雨聲。

  逐漸清醒的王成再度把眼睛閉上,心裡殘留着美好的情緒,伸手去床頭摸索他那廉價手機,然後閉着眼睛打開音樂播放鍵,手機里儲存的格里格《晨曲》流淌出來。

  當晨曲中號角響起,集合的馬蹄匯集時,王成快速地爬了起來,摸索着銜上牙刷、閉着眼睛跌撞地走到屋內的水龍頭前,迷迷糊糊端起小鍋灌一鍋水,繼續閉着眼睛將小鍋放到電磁爐上,插上電磁爐,而後閉着眼睛站在水龍頭前,快頻率地揮動着牙刷。

  音樂繼續響着,一縷寧靜的陽光穿透心靈,朝陽、晨光、薄霧、河流配合着柔和的旋律,在弦樂上跳動,在管樂間流淌,展示着婉轉的黎明,大自然美好的一天降臨人間……然後光開始變化了,淺淺的暗黑色變成鐵灰,緊接着,色彩繽紛起來,歡騰雀躍的光線熱情洋溢衝進屋子……

  當然,這一切都是音樂製造出的幻境——因為這間屋子沒有窗戶。

  有窗戶的房間,租金要多加一百。於是,對於剛畢業、只找到一份普通工作的王成來說,陽光是一件奢侈品,所以他只租下了這間約12平米,連窗戶都不具備的一居室蝸居,或者稱「膠囊公寓」。

  這是真正的蝸居。但如今在這座城市裡,這樣的蝸居要花去王成四分之一工資。除去租房子外,每月剩下的錢要用來吃飯、坐車、交電話費、網費、水電費,以及交朋友……一百大元對他這位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足夠支撐好幾天了。拿去買陽光,傷不起呀傷不起。

  這間小居室里擺了一張說不上單人床還是雙人床的床鋪;床尾就是一個座便器,坐便器旁是水龍頭及洗漱池。床的側面、距床兩步遠的地方擺了一張小電腦桌,桌上擺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一個電磁爐,加上牆角幾個裝衣物的箱子,這就是王成的全部家當了。

  王成的租屋距公司有點遠,因為他所在公司設立在繁華市中心,那裡人流大、生意旺,相對的,附近房租也格外貴。唯有遠離商業區的地方,房租才能便宜點。當然,雖然省了房租,但不免每天要天亮起床,在睡意朦朧中快速完成刷牙、洗臉、穿衣打扮,以及吃早飯……

  等事宜,而後在天色朦朧中飛奔着出家門,擠公交、地鐵,然後在地鐵上搖晃一個多小時,到公司上班打卡……每天早上都像打仗。

  王成洗漱完畢,電磁爐上的水已經煮沸,王成走到電腦桌邊,拆開一包方便麵放進鍋里,停頓了一下,一手摸上附近的水管,這才用另一支手拔了電磁爐的插銷——不知什麼原因,他身上靜電較多,從小到大因為這個緣故,導致家中不少電器被靜電擊穿電路,所以他逐漸養成了這習慣:每當操作電器時,都要先施放自己身上的靜電。

  剛煮開的方便麵有點燙,在等待面涼下來的同時,王成一直沒閒着,他走到座便器前,撒上除臭劑,拿起刷子細細刷了一遍——王成是個很注重細節的人,他知道這房子沒有窗戶,如果每天不收拾乾淨坐便器的話,屋子裡會有股味道,出門時,自己身上也會帶有這股味道,挑剔的客戶聞到這味道常常會有反感,也許無心中就失去了一次機會……

  將房間整理一遍後,熱湯微微冷卻,王成西里呼嚕將方便麵吃的見底,趕緊刷好飯鍋飯碗,收拾好電磁爐,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的形象,而後返身巡視了一遍整潔的房間,這才背起電腦包,滿意地踏出了房門——這就是王成每天的《晨曲》,每一天,每一年。

  說「每年如此」也許有點誇張,因為王成只是個才畢業的小青年,今年是他工作的第一年,如今是他工作的第六個月。但在這六個月里,基本上每一天如此,包括節假日。

  這年頭工作不好找,王成學的是會計專業,工作是電腦商場內一家小公司的……打雜。而所謂打雜,基本上就是提供送貨上門服務,幫助客戶安裝電腦,修理更換電腦硬件等等。

  出門轉乘了一路公交車,王成抵達了地鐵站。過驗票閘口時,他忽然起了惡作劇心理,他用誇張的動作引人注目地刷過月票,等讀卡機響過「滴」的一聲後,他高舉起雙手,做出明顯地裝月票動作,腳下毫不停頓,但出閘口時,屁股卻不引人注意的輕撞讀卡屏。頓時,他身上的靜電藉助這一撞擊傳送到讀卡機上,讀卡器再度發出一聲尖鳴,電子顯示屏快速閃爍跳動着。

  等一旁的檢票員聞聲過來查看讀卡器,王成已經快步閃進地鐵站的人流當中。

  面對檢票員懷疑的目光,在王成身後刷票的乘客委屈地高舉雙手,向檢票員申辯:「我什麼都沒做……」

  沒有人注意到,這名「委屈乘客」身後還站了一名混血華裔。

  在川流不息的上班人潮中,大家都是睡意朦朧的,唯有這名混血兒精力充沛,帶着一種初入貴境的好奇,一路東張西望觀察人潮。這個人的眼睛很尖,雖然他與王成隔了一個人,但還是察覺到王成剛才的隱蔽動作。

  在「委屈乘客」申辯時,他掃了一眼讀卡機上的亂碼,抬眼盯住匆匆逃進人流中的王成背影,用怪腔怪調的漢語附和說:「是滴,他什麼也沒做……早晨時間,大家都很急,如果沒啥事,我可以繼續刷票嗎?」

  檢票員疑惑地打量着那名委屈乘客,再看了看讀卡機,嘟囔:「怎麼又出毛病了,每天都是這時候,奇怪了……算了,沒事就過吧。」

  閘口遲滯的人流繼續移動起來,那名幫腔的亞裔混血兒進入地鐵,開始頻頻抽動着鼻翼,眼珠不停轉動着,似乎像獵犬般在尋找什麼,稍後,他緊跟着人流隨性走到王成附近,東張西望地等待着地鐵進站。

  上了地鐵後,王成習慣性找個人少的地方,背靠着車廂,開始睡意朦朧的補覺,身邊幾位帶着耳機男女也同他一樣眯瞪着雙眼,依靠着車廂打瞌睡——整個地鐵內都是這樣的氛圍,大家都睡意朦朧地搖晃着身體。

  車輪聲哐當哐當,呼嘯的風聲掩蓋了一部分悄聲細語,然而在這一片嘈雜聲中,王成斷斷續續的聽到片段歌詞飄進耳中——這是《正午陽光》的歌。

  「……

  我從小很刻苦,

  可學的東西沒用處。

  我學了十年算算術,

  他最後讓我餵豬。

  ……

  我不想裝糊塗,

  想找個地方吐,

  我渾身都是嘴卻挨了你一腿,

  我開始搖滾了……」

  這歌聲讓王成在睡意中會心一笑,然而他卻連睜開眼睛,分辨身邊是男是女的心思都沒有,只顧依靠在車廂邊,渾渾噩噩的繼續打盹。

  除了這斷斷續續的歌聲,隱約還有些嘈雜的聲音飄進耳朵。只聽一個女聲嗲嗲地說「昨晚你好猛呦……」——響應這聲音的電話里,傳來一陣微弱而淫賤的笑聲;

  稍後,一個嚴厲的男聲發問:「昨天你整理的卷宗放哪裡了,我現在到……,你馬上帶上卷宗趕到,我們八點匯合……」

  一個女聲抱怨:「要死了,那客戶昨兒又發脾氣了……」

  斷斷續續的聲音飄入耳中,突然間,它變得響亮起來,從微弱到巨響,直到像洪鐘一般在他耳邊轟響,他閉緊眼睛,額頭上冒出冷汗,他竭力控制思緒,讓自己不去傾聽這些噪音,許久,好像他的努力見效了,耳邊的噪聲漸趨微弱,直至消失……他這才睜開眼睛,悄悄地擦擦汗,並按一按胸口,穩定住心跳。

  多少年了,總是有這樣那樣的聲響,忽然而來忽然而去地在王成耳邊竊竊。這種症狀在王成很小的時候就出現了,但小時候,王成的需要接受的現實是父親多年患病,母親長年累月照顧患癌症的父親,於是,懂事的王成將自己的情況隱瞞下來,不願讓母親再為自己憂心。

  反正這種小症狀不影響生活與工作,王成長大之後,更不願母親再為他擔心,於是每次遭遇到類似的情境,他都採用這種鴕鳥政策,不去刻意留心耳邊的聲響……漸漸地,他已對這種時不時發作的幻聽現象,習以為常。

  上幼兒園的時候,王成發覺自己聽覺格外好使,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動靜,他對此還有種隱隱的驕傲,但上學之後,王成覺得灌入自己耳中的聲音並不全都是真實的,有時候,他聽到的聲音並不存在,也許只是自己單方面的想象……上大學後,父親病逝了,料理父親喪事過程中,王成隱約覺得,自己腦中時不時出現的

  幻聽,有可能也是一種癌變,很有可能是腦部出了問題,至少也是聽覺系統出了問題……

  這種想法使他恐懼,但因為不忍心母親再度為他的病情拖累,他一直忍下了向母親訴說的衝動,為了不讓母親在日常相處中察覺到什麼,他畢業後藉口尋找發展機會,留在了這座國際大都會裡,找了眼下這份工作。

  「不怕不怕,恐懼只來源於恐懼本身」,王成擦完額頭上的汗珠,穩定了心跳,靜靜掃了一遍車廂內的乘客,心中想起母親常說的話:「生活像團橡皮泥,你渴望得到什麼,那就把它塑造成自己想象的模樣,於是你就收穫了希望——我不是病人,我很健康,我很快樂!」

  心裡不停給自己打氣,但王成清楚地知道:最近以來,自己的幻聽現象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並伴隨着經常性的頭暈目眩耳鳴。因為心裡有父親纏綿病榻的恐懼,王成甚至不敢去醫院核實自己的猜測,而每次他與母親電話聯繫時,他也是報喜不報憂,只是偶爾夜深人靜獨自想起未來,心中不禁悲涼的猜想:也許,自己靜

  悄悄消失在這座城市,對母親來說也是種……至少她不用像擔憂父親一樣,為兒子擔憂了。

  在逐漸平復了情緒後,王成到了目的地。順着穿梭的人流,王成走出了地鐵站,在地鐵出站口,那位華裔混血兒與他擦肩而過,兩人輕輕相撞,那混血兒渾身一震,稍稍停下了腳步,目視着王成搭上公共車,而後這位亞裔混血男走到公交站牌前,一邊審視着公交車站牌,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通了,華裔混血兒用西班牙語對電話里的人說:「Torre(托爾),我有了意外發現……對,正是你感興趣的那種……啊,貨物麼,採購過程似乎有點不順利,但你放心,只是一點小麻煩,我自己會解決的……時間,我需要更多的時間,是的,請再給我一個星期……不不,不需要助手……」

  此時,又一輛公交車到站了,那男子收起電話,鑽進了公交車,順着王成走的路線,一路追蹤而去……

第二章

拼關係憑實力

  王成哼着流行歌走向公司所在,這時候趕到公司的,照舊只有前台招待趙小蘭,她是本市人,家住的離公司最近,因而每天都是由她拿鑰匙打開公司大門,並提前做好準備工作。作為公司新人,王成一般也儘量早到一會兒,幫着做些清潔工作。

  趙小蘭是個憋不住的話嘮,她一邊快手快腳的擦拭着門窗櫃檯,一邊跟王成閒聊着姐妹閨語、服裝、首飾、化妝品、奇聞異事以及市井謠言……總之,無論什麼話題,她都能一聊數小時不見打磕絆,大概,這也是多年前台接待工作鍛煉出來的謀生技巧。

  緊接着趕到公司的是老闆楊昱湘,他一進公司,首先向王成打招呼:「成子,昨天弄得幾部機器搞好了嗎?」

  王成的母親是一位中學教師,楊昱湘是她多年前教過的學生。

  這年頭幹啥都要憑關係,有了這份熟人關係,楊昱湘才接收了會計專業的王成,當然,更因為有了這層關係,類似收取客戶尾款這樣的工作,楊昱湘也可以放心交給王成。

  「老闆,昨晚我干到夜裡十點,總算把機器調好了……這是尾款、客戶的回執單……,老闆,你說這加班費,是不是的也給算一筆」,王成舔着臉,一副無賴相的問。

  因為有母親這份關係,王成對老闆缺少了點敬畏,所以他敢開口直接談加班費的問題。但楊昱湘也是商海里闖蕩出來的人,舊日那層關係只是讓他放心聘用王成,至於談到加班費嘛……

  「成子,我可是拿你當親兄弟看的,給你哥辦事,你還這麼斤斤計較,就一點點加班費你還好意思提?想當初……」楊昱湘祭起來「憶苦思甜」法寶,循循善誘的教導王成牢記自己當初找工作的艱難,謹記如今收入穩定的快樂幸福,進一步要求王成對公司多做貢獻……

  但這番話沒人當真,楊昱湘說話時表情雖然鄭重,其實這番話他是用來逗嗝的,街道辦事處退下來的楊昱湘最羨慕當初的街道領導,日常最喜歡模仿當初的領導腔跟人談崇高講奉獻,但這種模仿常常帶有嘲笑味道,日子久了大家明白老闆的怪癖,比如今天,趙小蘭照常在一邊插科打諢,王成照常做出一副乖寶寶模樣站立,認真的協助老闆嚴厲批評自己私心作祟、忘了革命傳家寶,順便諷刺幾句老闆吝嗇虛偽自私……

  說話的三人,句句用的是會議報告上的言辭,猛不丁路過的人以為這裡什麼組織在開大會,駐足聽上兩三句,基本上都會捂着肚子、笑不可抑的踉蹌而去。

  半上午的時光就在這種耍貧嘴氣氛中度過,幾個人一邊鬥嘴一邊收拾店鋪,盤點貨物擦拭櫥窗,直到客戶經理吳茵趕到,上午的組織例會才算告一段落,當然,吳茵到了,也意味着整個公司的員工到全了。

  客戶經理吳茵是公司最不遵守作息制度的人,然而吳茵有資格如此囂張,因為她是給公司跑業務的,看在有錢進賬的份上,老闆從不在意吳茵是否按時按點上班,只有數日不知音信的情況下,才會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業務進展情況」,而吳茵每次早早出現在公司里,則意味着她又做成了一筆大單。

  吳茵的到來打斷了三個人之間的小品表演,老闆拉着吳茵到後面竊竊私語,這時候店裡的客流漸漸多了起來,趙小蘭忙着去招呼顧客,王成則跑前跑後遞東西,一會兒跑去隔壁公司調貨,一會兒又去安排送貨事宜。

  到了中午,吳茵與老闆已經合計好這單子的利潤分成,大約這筆單子利潤豐厚,老闆心情也很開朗,他慷慨的指示王成:「趕緊,裝配五台電腦,今晚送到鑫隆大廈十一樓1106房間,人家活兒要得急,明天還要一批打字複印設備,我去調貨,今兒中午我請客,大家就在公司里吃,趕緊,把這批貨先攢出來。」

  這種裝配工作屬於王成的職責,誰叫王成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經理呢?

  這年頭經理多如狗。站櫃檯的趙小蘭,對外稱「營業部經理」;王成則是「售後部經理」,吳茵是「客戶部經理」——整個公司四個人,三位經理一位老闆。人人都是官,手下都沒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