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千闕歌 - 第1章

青衫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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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我們的千闕歌



者:青衫落拓





社:光明日報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2-10

I

S

B

N:978-7-5112-2918-2

上冊

在經歷叛逆的青春歸於平淡之後,她背負母親的期待,進入家族公司,開始努力工作。然而,曾給她青春回憶帶來傷害的那個人再度出現。如果不再相信愛情,是否可以盡情享受征服的快樂?誰也不曾料到,一場撲朔迷離的感情遊戲之中,周旋意味着迷失的開始,遊走於情愛的邊緣,他慢慢淪陷而不自知,她努力保持清醒,卻時時疲憊迷惘。

下冊

風雨來臨,父親陷入破產危機,兄長自殺,看似完美的一切突然傾覆,她的世界頃刻之間失去平衡,只能獨自承擔起支撐家庭的重任。她無力繼續玩一場進退失據的感情遊戲,而自負的他將拒絕視為背叛。是否不再可能擁有愛情,只能向現實妥協?終於,一份始自年少的感情漸漸明朗,一場迷惘的青春漸漸成熟。他們選擇了彼此,也選擇了生活。

1、第一章

...

  司凌雲接到李樂川打來的電話時,正在財經政法大學的圖書館裡,她合上書,走出來接聽。

  「你回了嗎?」

  「剛下飛機。聽說你被人挖牆角撬走了男朋友,我怕你孤單,特地趕回來給你過生日,這誠意夠感天動地了吧。」

  司凌雲對他戲謔的口氣無可奈何。她早就知道,但凡壞事,總能不脛而走,她都懶得去探究這個消息怎麼會傳到遠在倫敦的李樂川耳內。「謝謝你來拯救我的生活。」

  「大恩不必言謝,」李樂川大笑,「晚上來阿風家的Forever酒吧,大家聚一聚,阿風說烤生日蛋糕給你吃。」

  司凌雲對於過生日沒什麼興趣,但李樂川是她的中學同學加多年好友,去英國已經四年,每次回國都來去匆匆,她很高興見他。更重要的是,她有充足的理由推掉另一個約會。她馬上打電話通知媽媽程玥,她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我都已經在四季訂好了位置,我們好好吃一餐,給你過生日。」

  司凌雲心想,如果媽媽說的是都已經買好了菜準備親自下廚,她大概會感到愧疚。「今天就算了,我明天回家陪你吃飯、美容加購物,全套服務,決不流露一點不耐煩。」

  程玥追問着,「你約了誰?」

  「阿樂。」

  程玥好不失望,「你也該正經交個男朋友了。李樂川家境是很不錯,可他一直是沒上進心的二世祖,先玩搖滾,然後老大不小還跑去英國學什麼導演,真的不適合你。」

  「等我回來,你再一樣樣教導我該跟什麼男人約會,跟什麼男人結婚吧。」

  「你爸爸那邊……」

  她終於按捺不住不耐煩了,「媽,我已經做了讓步,不要得寸進尺要求我太多。」

  程玥不為所動,「我給他打了電話,他答應在公司給你安排一個職位,你隨時可以去上班。」

  「等我回來再說吧。」

  

  司凌雲掛了手機,繼續回去看書,到時間差不多了,先去食堂吃飯,再回寢室換衣服,出來坐出租車到了位於漢江市舊時租界區的Forever酒吧。

  酒吧老闆叫盧未風,朋友都叫他阿風。這所酒吧由西式風格的舊房子改建,原本是盧未風的家,在李樂川和他組樂隊的那些年,司凌雲時常到這裡看他們排練,跟他們一起在天台上喝啤酒。樂隊於五年前解散,她最後一次到這裡是送李樂川出國。三年前她偶爾路過,駐足看着這所熟悉的老房子經過整飭,門廊上掛出來酒吧招牌,說不清內心複雜的感覺,終於還是沒有進去。

  酒吧內生意十分清淡,一樓只坐了零落的客人。司凌雲順着窄窄樓梯走上去,突然止住腳步,二樓傳來吉它的聲音,曲調激越,說不出名字,只覺得異樣熟悉,仿佛有歌詞掙扎着要從她記憶深處某個角落斷續飄出,與音樂節拍相合,可是字句零亂,終究無法成歌。

  她倚在樓梯扶手上,聽到一曲終了才走上去。

  二樓空間低矮,燈光柔和,老式黑膠唱片機開始播放爵士樂,紅磚砌的四壁上掛着攀岩、徒步和越野車的放大照片,情調完全不同於司凌雲以前熟悉的那個安靜的老房子。戴着黑框眼鏡、身材清瘦的盧未風跟她打招呼,「剛才正跟阿樂說你自從讀研後就進入了隱居狀態,我們幾乎看不到你了。」

  「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我只是出來玩得比較少了。」

  長着一張白淨面孔,剃得鋥亮的光頭反射着亮光的李樂川壞笑,摟着她的肩膀,口氣寵溺到肉麻地說,「寶貝兒,戀愛的時候你重色輕友我能理解,可聽琪琪說,你都跟男朋友分手有兩個多月了,還悶在學校里就有些古怪了。有沒有心事想跟我說?我保證無條件借肩膀給你哭。」

  司凌雲早就習慣了這群朋友沒心沒肺的玩笑,知道他們一向沒把所謂失戀這件事看得嚴重。她也樂得擺出滿不在乎的姿態,作勢將頭靠了一下他肩膀,「不夠寬,靠着不舒服。」

  旁邊站的琪琪大笑,她是個身材嬌小、衣着時髦的女孩子,頭髮挑染成暗紅與金棕夾雜,十分醒目。她同樣與司凌雲中學同學,認識多年,撇嘴說道:「有什麼可哭的,那樣乏味沒勁的男生,真不知道凌雲看上他哪一點,居然跟他在一起三年。依我說早就該踢了他。」

  司凌雲橫她一眼,她乖覺地舉手投降,「好了好了,不提他了。」她轉而一手拎住司凌雲的衣服,嘖嘖連聲,「瞧瞧,你要不要穿得這麼土這麼保守啊。」

  司凌雲只塗了點唇彩,穿的是這幾年穿習慣的T恤加牛仔褲,看看琪琪性感的單肩上衣,笑道:「不能跟你比,我待在學校,跟不上你的時代了。」

  「明天跟我去逛街血拼,只要半天時間,我保證馬上把你從土妞變回原樣。」

  司凌雲沒接這句話,環顧四周,差不多都是舊識,她一一打着招呼,當看到吧檯一側高凳上坐着的一個留着絡腮鬍子,頭髮短短的高大男人時,不禁一怔。

  李樂川拍一下那個男人的肩膀,「凌雲,不記得阿恆了嗎?我剛才看他這樣子也嚇了一跳,幾年不見,哥們兒走頹廢路線走得太徹底了。」

  

  司凌雲當然認出了這個穿着灰T恤和破舊牛仔褲的男人是曲恆。他的變化非常大,除了留起鬍子外,他的皮膚曬成健康的古銅色,身材挺拔,看上去並不頹廢,完全不再是過去那個略顯蒼白瘦削的樣子。

  好幾年前,李樂川和這間酒吧的老闆盧未風、眼前的鬍鬚男曲恆以及另外一個叫溫凱的英俊大男孩一道組了一支名叫深黑的地下搖滾樂隊,在本地唱得小有名氣。司凌雲通過李樂川認識他們,經常看他們排練演出,有非常不錯的交情。只是此刻曲恆神情淡漠,並無絲毫久別重逢的喜悅,她勉強一笑,「是啊,好久不見了。阿恆,你好。」

  曲恆放下手裡的吉它,面無表情地對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盧未風遞過來一杯色彩濃艷的雞尾酒給司凌雲,「嘗嘗我剛調的墨西哥日出。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生日快樂。」

  司凌雲樂得藉機擺脫面對曲恆時這種說不出的不自在感覺,接過酒杯喝了一大口,「我要禮物,要蛋糕,一杯酒可不夠。」

  盧未風示意服務生將蛋糕端上來,眾人手忙腳亂地點蠟燭、關燈,一邊唱生日歌,一邊囑咐她許願。這種帶着童稚感的慶祝方式讓司凌雲有些哭笑不得,她不願意掃大家的興致,合上眼默想片刻,一時竟然想不出有什麼願望。她不想再拖下去,睜開眼睛,吹滅蠟燭,待室內燈光重新亮起,隔着桌子站在她面前的卻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的男人,他身材修長,穿着黑色襯衫,看面目應該是30歲出頭,濃密的頭髮中卻夾雜着大量銀色的髮絲,與英挺的五官形成引人注目的對比,一雙深邃的眼睛正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她如同活見鬼一樣呆住了。李樂川遞餐刀給她,她全無反應,他輕輕拍她一下,她看着一雙雙注視過來的眼睛,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你幫我切吧,阿樂。我……」恰好手機響起,她匆忙地說,「我接下電話。」

  

2、第一章

...

  司凌雲拿起手機,卻沒按接聽,她退出來,順着隱蔽角落的狹窄樓梯走上三樓,這裡一半是盧未風的臥室,另外一半是一個拐角型的大天台。以前,她和李樂川、盧未風等朋友常上到這裡來喝啤酒、聊天、彈琴。天台基本保持着原樣,種着了幾盆不用精心照料便長得蓬勃的植物,散亂擺着幾張舊藤椅。

  四周高樓如林聳立,遠遠近近的燈光迷離閃爍,正值四月中旬,春天和煦的風軟軟地吹拂着,帶來複雜得不能一一辨識的城市氣息。站在老城區舊住宅的這個小小天台上,被周遭紅塵包圍,仿佛置身於一個孤島。她撫一下面孔,熱辣辣發燙,她深深吸氣,再慢慢呼出,努力讓心跳節奏恢復正常。

  手機依舊響着,是她弟弟司凌峰從寄宿中學打來的:「姐,祝你18歲生日快樂。」

  「謝謝。不過你從我過了20歲就開始這麼祝福我,講了六年,也該換一套新嗑嘮嘮了。」

  司凌峰嘿嘿笑了,「我這不是希望我漂亮的姐姐永葆青春嗎?尤其是今年,跟我一樣停在18歲該有多好。」

  「你好好享受當18歲美少年的感覺吧。」她也笑,「我才不要停在那麼傻嘰嘰的年齡里。」

  司凌峰抗議道:「從小到大罵我傻,萬一有一天我真傻了,就是你強大的念力造成的。」

  司凌雲很樂意跟弟弟這樣不着邊際的閒扯,藉以調節有些紊亂的心神。「怕了你了,要真變傻了,媽還不得殺了我。」

  「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周末回家時給你。今天沒安排節目慶祝生日嗎?」

  「現在跟阿樂他們一班朋友在阿風的Forever喝酒呢。阿風做了蛋糕給我,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正許願唱生日歌切蛋糕。」

  「許的什麼願?」

  司凌雲一想到十分鐘前從蛋糕上抬起頭睜開眼睛看到的那個男人,頓時心頭一堵,勉強笑道:「再乏味沒有了,下個月論文答辯過關,順利畢業。」

  「這願許得真沒趣。我還怕你今天會寂寞,有人陪就好,玩得開心點兒——」司凌峰拖長聲音壞笑,「記得別酒後亂性,安全第一哦。」

  司凌雲嗔道:「喂,你不過是快高中畢業的小屁孩而已,怎麼犖的素的有的沒的什麼都學到了。」

  「跟我的同學比,我已經純潔得像嬰兒一樣。」

  「唔,我很清楚象牙塔是怎麼回事。你的小女朋友也還好吧?」

  司凌峰有點忸怩,「她昨天給我發過郵件。」

  他的小女朋友其實是他的同學,大半年前全家移民加拿大,他也準備在今年高中畢業後去加拿大留學,司凌雲笑着嘆氣,「唉,也只有你們這年紀,才有力氣談這麼純潔遙遠的兩地戀愛。」

  司凌峰頓了一下,聲音放低,「姐,謝謝你。」

  他們姐弟之間雖然隔了八歲年齡,但向來親密,她理所當然地照顧他,他從來沒有這樣向她道謝,她心底一下有說不出來的酸楚,只得強打精神笑道:「說你是傻孩子,你又不樂意,何必跟我說這話。」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答應媽媽放棄讀博士,畢業後去爸爸公司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