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變 - 第1章

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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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精校】《仙魔變》作者:無罪

【文案】

六十年前,一個中年大叔帶着一條長得像癩皮狗一樣的麒麟和一頭長得像鴨子一樣的鴛鴦第一次走入了中州皇城。

那一年,這個中年大叔穿過了山海主脈,穿過了四季平原,走進了青鸞學院。

六十年後,林夕坐着一輛破舊的馬車,從鹿林鎮穿過半個雲秦帝國,一路向北,行向青鸞學院……

這是一個有關帝國和榮耀,有關忠貞和背叛,有關青春和熱血,有關一個懷着與眾不同目光的少年,有關一個強大的修行學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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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帝國旅者



那一輛駛過鹿林鎮的馬車

鹿林鎮東巍巍顫顫的牌樓已經豎立了兩百三十年,上面風調雨順四個大字和牌樓上原本的花紋都已經看不太清了,一些石縫裡,長長短短的蒿草從枯黃的雜草裡面長出,長得生機勃勃。

清晨的陽光穿過生機勃勃的蒿草,落在林夕的身上,斑駁的光影,讓這個一臉慵懶的十七八歲俊美少年給人一種滄桑的錯覺。

他的對面站着一個清秀的少女,比他還小兩歲,扎着兩條馬尾辮,有些偏瘦,顯得眼睛很大。

這個清秀少女不是鹿林鎮的人,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走到了林夕的面前,林夕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女,可是這個少女卻是已經問了他很多有關他的問題。她的臉上一直是一副認認真真的神情,讓她顯得沒有絲毫的稚氣。

「這跟你真的很難解釋,反正就是無聊……」。此刻林夕也是在認認真真的和這名少女說話。

「好吧。」清秀少女點了點頭,又一本正經的問,「那你一直站在這裡,拉長脖子一直往上看什麼?這牌樓有什麼好看的麼?」

「我不是覺得這牌樓好看。」林夕搖了搖頭,點了點牌樓的上面,「那個鳥窩等會可能會掉下來,那裡面有兩隻小鳥,不知道接不接得住,要是接得住的話,可以送給我妹妹做禮物。」

這是一副有些奇怪的畫面,好像是一個學生在乖乖回答老師的問題,但是偏生這老師比學生的年紀還小,局中的兩人偏生也似乎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聽到林夕說了這一句之後,這名清秀少女卻是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算是和林夕致意告別,轉身走過了牌樓,穿過了三條小巷,走向了一架停在穿過鹿林鎮的碎石路邊的馬車。

只有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女上了馬車,坐到了馬夫的位置上,抓起了馬鞭,趕着兩匹灰色的老馬拖動馬車慢慢前行,她的動作熟練而自然,好像已經做慣了這樣的事。

「問清楚了麼?」沉默的馬車賬里傳出了一聲清冷而驕傲的女人聲音。

「他叫林夕,是鎮西林家鋪子的公子,到年十八歲,還有個妹妹,比他小七歲。」清秀少女沒有回頭,輕輕的揮動着馬鞭。她做什麼都是一副很認真的神態,不管是問話還是現在一邊答話,一邊趕車。

帳內聲音清冷和驕傲的聲音只是問了一句,但是她卻是說了下去,「這裡的人都喜歡叫他林二少爺。」

「哦?為什麼?」帳內的聲音有些好奇。

「因為他很多時候都會說些稀奇古怪的怪話,還喜歡說人二,這裡的人覺得他的腦子有些問題,可能是兩年多前遭了一次嚴重的風寒引起的,所以這裡的人都叫他林二少爺。」清秀少女微微轉了轉頭,回答道。

「那你覺得他的腦子有問題麼?」帳內的人沉默了一會,又問道。

「說話條理很清楚,腦子不像有什麼問題,可的確會說些古怪的話。」清秀少女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沉吟道,「我問了他一陣,他問我是不是查戶口的,問我問他這麼多做什麼。我問他什麼叫查戶口,他卻是對我說,給我解釋了我也不會明白。而且最後他和我說他站在那牌樓下面,是因為那上面的一個鳥窩一會要掉下來,裡面有兩隻小鳥,他準備在那接着,要是接到了他就可以當禮物送給他妹妹,但那鳥窩在飛檐下的一個橫樑上很牢靠,只是露出一點,就算大風大雨也應該不會掉下來,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連我在下面都看不到裡面有沒有鳥。」

「連你都無法確定,看來的確有些棘手……」這次馬車帳內發出清冷聲音的女子沉默了更久,直到這輛馬車沿着細碎的石路快要穿出鹿林鎮時,清冷的聲音才終於又響了起來,「不過青鸞學院應該不會覺得這有什麼棘手。」

清秀少女的眉頭蹙得更緊,更加認認真真的問道,「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到經過鹿東陵府的時候,讓李西平安排,讓他去青鸞學院。算起來趕去那裡,時間也差不多正好。」馬車帳內的女子說道。

「你要推薦他去參加青鸞學院大試?」清秀少女也是沉默了一會,問道,「為什麼?」

「這理由說起來也很可笑,我記得小時候祖父和我講那個人的事的時候,也和我說過,那個人以前也明明在不下雨的時候,經常喊:起風了,打雷下雨大家趕緊收衣服啊這樣的話。」馬車帳內的女子聲音輕快了一些,似乎也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想必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

「是張院長?」清秀少女沒有轉頭,但是後背卻是明顯輕顫了一下。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資格讓祖父整天在嘴上掛着。」馬車帳內女子的聲音卻是又變得清冽了起來,「你去找李西平的時候,順便讓他將張鎮東辦了,區區一個鎮督,庶民出身,居然就有七處別院。讓他去龍蛇谷邊軍三年吧,三年能活着回來,那七處別院就給他留個三處。」

「還有什麼要交待他的麼?」清秀少女點了點頭,輕輕的揮了一下馬鞭。

「李西平在邊軍都呆了六年,做陵督都做了十三年,這樣的老滑頭,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得多,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馬車帳內的女子冷笑了一聲,不過說了這一句之後,她卻是又想起來什麼一般,淡淡的說了一句,「再告訴他一句,我不想讓其餘人知道,這個林二是我舉薦去的。」

……

馬車輪在碎石地上輕微作響,鹿林鎮外一片黃楊小樹林裡幾個嬉鬧的孩童停了下來,好奇的看着這輛馬車走出了鹿林鎮,爬上了前面一個小土坡,最終消失在他們好奇的視線之中。

「原來這個世界,真是有高手的……」林夕站在風調雨順牌樓下面,這個在鹿林鎮有些名氣的林二少爺此刻的神情有些古怪。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時不自覺的摸着自己的額頭,好像那裡有一個包一樣。

「差不多了。」忽然,他的表情又嚴肅認真了起來,拉起了自己的長衫下擺,做了一個兜,全神貫注的抬頭看着頭頂的牌樓。

「喀!」

幾乎就在他剛剛做完這奇怪的動作時,許是太久沒有下雨了,又許是一株蒿草的嫩芽頑強的在石瓦的縫隙里擠出來,原本毫無異常的牌樓飛檐上,一根木棱中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爆響,那一根橫樑突然之間出現了傾斜。

一陣急促的雛鳥鳴叫聲中,林夕順勢一兜,好像知道那一團枯草搭建的鳥窩會以何種方式掉落下來一般,穩穩的將突然掉落下來的枯草鳥窩兜住。

他的臉上頓時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於是鹿林鎮的這個清晨都變得輕快了起來,一名十七八歲的花樣少年,雙手捧着一個枯草鳥窩在鹿林鎮的碎石路上奔跑,穿過了鎮中的碎石路,踏上了積年累月磨得光滑的街坊石板路,歡快的腳步聲帶起了一連串帶着笑意的喧囂。

「哎呦,跑得慢點兒,小心磕破了頭。」

「真是林二……都這麼大人了,還要掏鳥窩。」

「唉,可不是嘛,這麼大人了,還要玩鳥。」

「……」聽到池塘邊捶衣胖大嬸說出玩鳥兩個字而渾身起了點雞皮疙瘩的林夕沒有停,一直跑到了鹿林鎮北的一個擺着兩個石獅子的白牆小院,才停了下來,大口喘了兩口之後,這個俊秀少年的胸膛挺了起來,推開了這個小院的朱漆大門,好像得勝歸來的將軍一樣,驕傲而得意的衝着小院裡喊道:「老妹,快出來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老哥,什麼好東西啊!」

隨着一聲奶里奶氣的驚喜聲音響起,一名穿着小夾襖的女孩兒從院裡的一間屋裡飛奔了出來。

十一二歲的女孩兒生得漂亮,眉毛如畫,扎着一個小馬尾辮,雙眼清亮無比,粉白的小臉上卻是抹着幾條墨汁,看着讓人忍俊不止。

「啊……小鳥!啊!兩隻小鳥!」只是看了一眼,這個漂亮的可愛小女孩兒就呆在了那裡,然後如夢初醒一般,高興的不停尖叫了起來。

「林夕!」

一名臉上帶着隱怒和擔憂的婦人從後院快步走了出來。這名婦人的眉目和女孩兒、林夕生得像,雖然眼角已經有了皺紋,但在鹿林鎮這種地方,還是有些木秀於林的味道。

「老媽,這是風調雨順牌樓上掉下來的,可不是我爬到什麼高處弄下來的。不然我的衣衫肯定一團糟了。」林夕一看到這名好看的婦人,頓時吐了吐舌頭,馬上飛快的解釋道。

好看的婦人看了一眼林夕的衣衫,臉上的線條頓時柔和了起來,事實上她也明白,自從受了那次風寒醒來之後,除了老是說些胡話之外,自己的這個兒子就沒有再做過讓自己擔心的事。

「別多去碰它,芊芊,你先去洗把臉,到時我來告訴你這麼照料……」

「啊,娘親,你真是太好了!」可愛漂亮的小女孩兒頓時又歡呼雀躍的跳了起來。

……

「老哥,正好是兩隻鳥,要不一隻就叫林夕,一隻就叫林芊啊。」

「呃……傻妹,哪裡有叫自己是鳥的,那不是相當於變着法子罵自己是鳥人麼?」

鹿林鎮的清晨,這一個靜謐的小院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和一個臉上洗得白白淨淨的女孩兒托着腮幫子,一邊入神的看着放在窗台下竹籃里的那一個鳥窩,一邊說着話。

那一個鳥窩裡,窩着兩隻已經吃飽了的毛茸茸黃口小鳥。

另外一邊的一間屋子裡,好看的婦人一邊拾掇着靠窗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一邊時不時的看着說話的少年和女孩兒微笑。

第一章

一路向北

鹿東陵颳了一場大風。

這年的雨水比往年少,所以即便在大風過後,這個偏安一隅的邊城的天空還是有些發灰。

一輛剛剛換了新輪的普通馬車出了鹿東陵城西的客棧,花了半天的時間,穿過了整個鹿東陵,出了東城門,又繼續慢慢的往東而行,消失在了城門上持戈而立的兵卒的視線之中。

除了駕車的是一名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女讓兵卒有些一時的驚訝之外,這輛繼續往東的馬車並沒有引起任何人更多的注意。

城中的鹿東陵府就像一個內城,用燒制的土磚建造的外牆高達五丈,陵府官員辦公的府邸只占了朝北的三分之一建築,其餘都是兵營和操練場。

這並沒有什麼特色,自雲秦帝國建國以來,所有的陵府除了占地大小要省府確定之外,所有的樣式,卻都是這樣的格局。

此刻鹿東陵府北部正中的陵督府里,正點着數根紅色的巨燭。

這幾根紅色巨燭驅走了這個鋪着青色石板的幽深大廳的最後一絲陰暗,但是搖曳的燭光映射在李西平的臉上,卻是恰如其分的昭示了他此刻搖曳不定的心情。

作為整個鹿東陵四百萬人的最高長官,身材矮小,細長臉的李西平貌不驚人。

一身灰色的便袍的袖口甚至有些油膩的痕跡,但是一股沉重如山,甚至有些讓人呼吸不過來的鐵血氣息,此刻卻是從這名貌不驚人的乾瘦半百老人身上散發出來。

「大人……」一名站得筆挺,身穿一襲黑色輕裝皮甲的濃眉中年人有些忍受不了這種長時間的沉寂和壓力,但是他只是對着這名鹿東陵的最高長官行了一禮,只是喊了聲大人,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什麼實質性的話來,光憑外貌只是讓人覺得像一個商隊的普通賬房一般的李西平卻是眉頭跳了跳,深吸了一口氣吐了出來,看了這名濃眉年輕人一眼,「你去把張鎮東帶到刀疤劉那裡,去黑水澤。」

「黑水澤?」濃眉中年人習慣性的挺了挺身,但是一個震驚的神色卻是瞬間在他的臉上瀰漫開來,有些猶豫的道:「大人,這會不會太重了點?」

「重?」李西平的臉沉了下來,就在他沉臉的一瞬間,竟然似乎有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充斥在這個大廳之中。「要不是他和我一起在邊軍呆過兩年,出了這樣的事,根本不用上頭下令,我都要將他打入死牢了!」李西平看着這名濃眉中年人厲聲訓斥道:「重病必下猛藥,你不想想我們雲秦帝國現在是什麼時候!不派他去那種地方,非但不能消了那位的火氣,他到時候死得更難看,而且連我們都要搭進去!」

濃眉中年人心中頓時一寒,他十分清楚在龍蛇邊軍那種地方摸爬滾打出來的李西平會有什麼樣的定力,到這鹿東陵的八年之中,他都根本沒有看過李西平有如此陰霾的神色,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話。

「那位到底是什麼人,就連一個隨身的侍女就有這樣的氣度?」他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