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死神 - 第1章

唐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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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精校】《善良的死神》作者:唐家三少

【文案】

原本是一個落魄街頭,靠「牽魚」為生的懵懂少年,偶然踏入了漫漫征途,為報師父被殺之仇,祖師將所學傾囊而授,跟殺手相處的阿呆會變成一個惡魔嗎?

血日當空,必出妖孽,血雨撒世,劫難將成。千年劫難即將降臨大陸,誰是拯救大陸的救世主?

善良與邪惡的結合,光明與黑暗的統一。以鳳凰之血為引,穿越了重重阻隔,以神龍之血為結,愛之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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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冷小城

天元大陸上有五個國家,分別是北方的天金帝國,南方的華盛帝國,西方的落日帝國和東方的索域聯邦,而處於四大國中央,分別和四國接壤的一片面積不大呈六角形的土地就是天元大陸上最著名的神聖教廷。四大王國中除了落日帝國和華盛帝國關係不佳以外,其他國家倒是可以和平相處。每年,各個國家都要向教廷上交一定的「保護費」以作為教廷的開銷。

天金帝國的人類幾乎全是白種人,他們有着高大的身形和金髮碧眼,而落日帝國和華盛帝國則都是黃種人,擁有黑髮黑眸。大陸上唯一的聯邦體制國家索域聯邦的人種比較複雜,既有白種人、黃種人,也有身體強健的黑色人種,許多異族也是生存在聯邦之中的。單論綜合實力來說,由六個族群組成的索域聯邦最為強大,而另外三個國家則有着差不多的武力。

大陸上除了主要居住着人類以外,還有一些人數稀少的種族,如善良的精靈族,脾氣暴躁的矮人族,能歌善舞的翼人族和數量稀少,只生存於密林之中的半獸人族以及最神秘的暗魔族和傳說中的龍族。這些和人類相比數量稀少的種族分散於各國之間,千百年以來,一直和人類和平共處着。但由於生活習慣的不同,異族一般都生存在人煙稀少的山谷或森林,很少會與人類接觸。

神聖教廷雖然在大陸上只占據很小一塊面積,但是,在大陸上,教廷卻擁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除了極少數的無神論者以外,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是教廷忠誠的信徒。神職人員都是最受到尊敬的職業,在神聖教廷之中,擁有最高權威的就是教皇,教皇之下,設四大紅衣祭祀,協助教皇處理教廷事務,他們也被稱為紅衣主教。紅衣祭祀之下是十二名白衣祭祀,當超過半數的紅衣祭祀和白衣祭祀認為教皇有什麼重大錯誤時,可以對教皇進行彈劾,但由於教皇的晉升是非常嚴格的,從教廷誕生以來,還沒有出現彈劾教皇的情況。白衣祭祀之下,是高級祭祀、中級祭祀、普通祭祀和預備祭祀,祭祀也被稱為僧侶或者神女。教廷中的神職人員不忌婚娶,但是,結合的對象必須是教廷最忠誠的信徒。神職人員之所以受到尊敬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他們都是光系魔法師,想晉升到白衣祭祀這一職位,就要求僧侶們必須要有着光系魔導士以上的水準,而大陸上的魔導士從來沒有達到過三位數。紅衣祭祀的力量更加深不可測,曾經有傳說稱,如果教廷的四大紅衣祭祀和十二白衣祭祀同時出手,其光明魔法的威力,可以相當於任何一個國家的全部武力相加。教皇的晉升一般都是由紅衣祭祀中甄選的,需要經過極為嚴格的程序,在選出新的教皇后,老教皇會舉行一個傳承儀式,將教廷最至高無上的特殊能力傳於下任教皇。教皇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誰也沒見過,因為,近千年以來,從來沒有需要教皇出手的情況出現過。教廷一般處理對外的事物都由審判所執行祭祀監督,審判所的審判長具有和紅衣祭祀同等的權利,審判長手下的判官也被稱為是神聖教廷的劊子手,他們是天神最瘋狂的信仰者,在處理異教徒問題上,從來都只有一個字——殺。和正統的神職人員不同,審判所的所有成員,都沒有任何顧慮,完全由審判長控制,審判長直接向教皇負責。

大陸上有着統一的貨幣,那就是由神聖教廷定製的雕刻有教廷徽章的錢幣,錢幣採取十進制的兌換方式,一鑽石幣=十紫晶幣=一百金幣=一千銀幣=一萬銅幣,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一般是五十金幣左右,而維持一個家庭生活一年,大約需要三十金幣左右。

四個國家各有自己通用的語言,而在各國的一些大城市和貴族階層,一般都通用教廷語。我們的故事,就是從大陸北側天金帝國中最北邊的比爾諾行省中的小城尼諾開始的。

尼諾城,位於天金帝國比爾諾行省最北端的小城,這裡屬於整個天元大陸極北的範圍,晝短夜長,常年處於寒冷的天氣下。這裡的人們大多數靠在小城旁的冰海里打魚為生。冰海常年有移動的冰山漂浮着,那裡盛產的海豹、海獅皮毛,深受貴族們的喜歡。

天空中的陰雲緩慢的漂浮着,似乎又會帶來一場風雪。尼諾城一個陰暗的小巷中,幾個穿着破棉襖的人圍攏在一起。其中一名額頭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正怒視着眼前一名黑髮黑眸、只有十二、三歲衣着單薄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的體形很瘦,臉色蠟黃,半長的頭髮簾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看不清容貌,全身瑟瑟發抖,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透過黑髮恐懼地看着中年人。

「啪——」中年人一巴掌將小女孩兒打倒在地,怒罵道:「你個死丫頭,笨死你得了,這麼簡單的任務都完不成,如果不是阿呆把你拉回來,你還向那老太太陪不是呢,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收留你這個廢物,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飯,什麼也不會幹。」

中年人身旁一個身材比女孩兒高一點的男孩兒上前將小女孩兒顫抖的身體扶了起來,小心的替她擦掉嘴角流淌的血絲,沖中年人呆呆地說道:「黎叔,您就再原諒丫頭一次吧,我,我待會兒再去牽幾條魚回來。」

黎叔哼了一聲,看着同樣黑髮黑眸,一臉呆樣的男孩兒,聲音緩和了一些,道:「阿呆,每回你都替她求情,就你牽回來那幾條魚,能夠大家吃飯的麼?在我這裡,沒有人能不勞而獲,丫頭,今天我看在阿呆的份上,就再放過你一次,再有下回,哼哼。咱們走。」說着,帶着另外幾個歲數不大的孩子向外走去,還沒走到巷子口,黎叔又回過頭來,和顏悅色的沖阿呆道:「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最好牽幾條大魚,知道麼?」

阿呆愣楞的點了點頭,黎叔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這群人,是生活在尼諾城中最底層小偷,他們稱不上盜賊,因為他們只能靠一些小偷小摸來維持自己的生計,所謂的牽魚,就是偷東西,而黎叔就是他們的頭。他手下一共有十幾個孩子,只有丫頭是女孩兒,全都是他從大街上揀回來的孤兒。這些孩子裡,就屬這個叫阿呆的男孩兒最能幹。當初,黎叔看上了阿呆有一雙靈巧的小手才收留他的,這個孩子一直都是愣頭楞腦的樣子,說話有的時候都說不利落,問他叫什麼也不知道,學偷東西的技巧也學的很慢,腦子似乎不太好使似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阿呆。可是,阿呆雖然笨,但卻很執着,經過黎叔幾個月的教導和他自己的勤修苦練,終於記住了順手牽羊這一招,而且已經將這招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為了練習出手的速度,他甚至在寒冷的大街上一個人用手指戳地上的雪花,雪花沾的越少,就證明他的眼力越好,這個辦法雖然笨,但卻有着很好的效果,幾個月的練習,終於讓阿呆有了牽魚的基礎。最讓黎叔興奮的,是阿呆傻傻的,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怕,也不明白牽魚是壞事,只要給他饅頭吃,他一定會按照吩咐去做。

走在大街上,誰也不會去注意一個長相不出眾,眼神直直的孩子,但是,往往就是一錯身的工夫,他們的錢袋就已經到了阿呆的手中。當黎叔第一次看到阿呆手中鼓鼓囊囊的錢袋時,吃驚的合不攏嘴,從那以後,阿呆也成了這群孩子中,最受「寵愛」的,他每天最起碼都能吃到一兩個冷硬的饅頭,讓其他夥伴羨慕的不得了。阿呆人雖然有些傻,但為人卻很好,他往往在自己吃不飽的情況下,將伙食讓給其他人一部分,可是,那些同伴並沒有因為他的善良而感激,反而經常捉弄他,甚至搶他的食物。

丫頭,是黎叔一年以前從街頭收下的,聽丫頭自己說,從記事以來,就一直跟着一位老奶奶生活,生活雖然艱苦,但也吃的飽穿的暖。一年多以前,那老奶奶患病死了,丫頭也就沒有了生活來源,只得靠乞討來勉強度日。黎叔之所以收下丫頭,是因為看上了丫頭,不,是看上了那位老奶奶留給丫頭的破屋子,在寒冷的尼諾城,有什麼比遮風避雪的房屋更好的呢?丫頭和阿呆正好相反,她學什麼都學的非常快,黎叔的那些「本領」不到一個月就全被她掌握了。可是,丫頭卻也是至今唯一一個沒有牽到過魚的孩子。並不是因為她技術不行,最主要的,是因為她的心實在太善良了。她有幾次本來已經得手了,但一看到失主焦急的神情卻又忍不住送了回去。為此,她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而每次,阿呆都為她扛了下來,這一聰明一傻兩個孩子也自然的成為了好朋友,他們在這群小偷中是很顯眼的,因為,只有他們是黃種人,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阿呆與丫頭互相之間產生了深厚的友誼。今天,又是因為丫頭將到手的東西還給了那位焦急的婦女,而遭到了黎叔的責打。

黎叔的身影終於消失在小巷的盡頭,丫頭猛地撲入阿呆的懷中放聲痛哭。阿呆愣楞的看着懷中瘦小的身體,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小心地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道:「丫頭,別,別哭了。很疼是不是?」

半晌,丫頭的哭聲收歇,抬起凍的通紅的小臉,看着面前的男孩兒,淚眼朦朧地說道:「阿呆哥哥,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阿呆顯然沒有明白女孩兒的意思,從懷中掏出半個已經硬的像石頭一樣的饅頭遞了過去,愣愣地道:「丫頭,給你吃,吃飽了就不痛苦了。」

丫頭看着眼前這傻愣愣,而又充滿真誠的男孩兒,將饅頭接了過來,抽泣了幾聲,道:「阿呆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阿呆拉着丫頭坐到角落裡,將自己身上的破棉襖脫了下來,披在兩人的肩膀上,和丫頭依偎在一起,憨憨地說道:「我有對你好嗎?快吃饅頭吧,吃了饅頭就不冷了。我待會兒還要去牽魚呢。」說着,他饞涎欲滴的看着丫頭手中那半個冷硬的像石頭一樣的饅頭。

丫頭看着阿呆憨厚的面容,不禁有些痴了,雙手用力,將那半塊饅頭一分為二,遞給阿呆一塊。

阿呆咽了口吐沫,道:「我,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丫頭將饅頭塞到阿呆手中,道:「我胃口小,吃不了那麼多,咱們一起吃。」說着,雙手捧着自己的那四分之一塊饅頭用力地咬了一口。

阿呆哦了一聲,狼吞虎咽的將那四分之一塊饅頭吞咽下去,由於吃的太快,不由得噎住了,「啊,嗚。」

丫頭看着阿呆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一聲,一邊幫他拍着背一邊從地面上前天留下的積雪中抓了一把塞入阿呆口中。

阿呆努力的將積雪化為水,費了半天勁才將嗓子中的干饅頭咽了下去,長出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謝謝你啊!」

半晌,丫頭終於努力的奮鬥完自己的饅頭,突然沖阿呆道:「阿呆哥,等我長大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阿呆一愣,努力地想着嫁這個字的含義,半天才支吾着道:「什麼叫嫁?」

丫頭暗嘆一聲,道:「嫁,就是我要做你老婆,照顧你一輩子啊!我就當你答應了,不許反悔哦,從現在開始,我丫頭就是你阿呆的未婚妻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對我。」

阿呆點了點頭,道:「未婚妻?哦,好吧,那我每天多分你一點饅頭吧。」

丫頭白了他一眼,陷入無語中。

良久,在棉襖的幫助下,丫頭已經暖和了許多,她將棉襖重新披在阿呆的肩膀上,沖他道:「阿呆哥哥,你快去牽魚吧,要不黎叔又要罵你了。我,我跟你一起去。」

阿呆點了點頭,扶着丫頭站了起來,問道:「丫頭,為什麼你的技術比我好,卻每回都把魚還給人家呢?」

丫頭嘆息一聲,道:「阿呆哥,你難道不知道偷人家東西是不對的麼?」

阿呆搖了搖頭,道:「可是,可是不牽魚的話我們就要挨餓啊!」

丫頭知道自己和這個傻呵呵的傢伙是解釋不清的,索性不說了,拉着阿呆出了巷子,兩人朝尼諾城最繁華的地段走去,只有在那裡,才會有好的下手對象,丫頭暗暗決定,今天說什麼也要幫阿呆多牽幾條魚回去,以報答他對自己的好。

剛走出沒多遠,他們的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小姑娘,你站住。」

阿呆一驚,和丫頭同時轉身,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的小窗上露出一張老年婦女的臉,丫頭認得,那正是今天自己交還錢袋的人。

「小姑娘,真的是你啊?」那婦女臉上流露出驚喜的笑容,馬車的門臉挑起,在僕人的幫助下,老婦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身上的衣着華貴,那是阿呆和丫頭從來不敢想象的布料作成的,外面還罩着一件水貂皮的披肩。

丫頭有些怯怯地道:「您,您有什麼事麼?」

阿呆以為這老婦要找丫頭麻煩,趕忙將丫頭擋在自己身後,戒備地看着面前的老婦。

老婦笑眯眯地說道:「孩子們,別害怕,小姑娘,剛才你將錢袋還給我,我還沒有謝謝你呢?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的如此單薄啊!」

丫頭搖了搖頭,道:「不用您謝,您的錢袋本來就是我偷的。」

阿呆嚇了一跳,他雖然笨,但卻十分清楚被牽魚的對象抓到會有什麼下場,趕忙捂住丫頭的嘴,急道:「丫頭,你別亂講。」

老婦並沒有像阿呆想象中命令自己的僕人去打丫頭,依舊是笑眯眯的道:「那你為什麼又將錢袋還給我呢?」

丫頭拉開阿呆的手,鼓足勇氣道:「我,我看您很着急的樣子,就還給您了。您別難為他,要打就打我吧。」

老婦微微一笑,道:「恩,你果然是個誠實善良的好孩子,我知道,你偷東西一定不是自己願意的,對吧。你的父母呢?」

丫頭眼圈一紅,道:「我沒有父母,我是孤兒。」

老婦皺了皺眉頭,嘆息道:「像你這樣的好孩子,是不應該呆在這裡受苦的,來,過來,讓奶奶看看。」說着,她向丫頭招了招手。

阿呆怕丫頭吃虧,趕忙道:「別去,丫頭,咱們趕快走吧。」

丫頭並沒有聽阿呆的勸阻,她隱隱感覺到,也許面前的老婦會改變自己的一生。她低着頭走到老婦身前,有些顫抖的站在那裡。

老婦捧起丫頭髒髒的小臉,將她散亂的頭髮理到腦後,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快潔白的手絹在她臉上擦了擦,點頭道:「恩,孩子,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願意跟奶奶走麼?奶奶可以提供給你好的生活,讓你接受正常的教育。」

丫頭的大眼睛一亮,她扭頭向阿呆看去,阿呆顯得有些焦急,楞楞的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孩子,你不願意和我走嗎?我的丈夫是雲母行省的總督,那裡是帝國和神聖教廷接壤的地方,四季如春。這裡,實在是太冷了。」

丫頭回過身來看了看老婦身上華麗而光鮮的裝束,試探着問道:「奶奶,您能帶我這位哥哥一起走麼?」

老婦看向阿呆,正好阿呆用手去擦臉上流淌而下的兩條黃鼻涕,一副傻傻的樣子。嫌惡的眼神在老婦眼底一閃而過,搖了搖頭,道:「不行,他剛才試圖欺騙我,不是一個誠實的孩子,我只能帶你一個人走。趕快決定吧,這裡真的很冷。」

丫頭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馬車和老婦,又看了看寒酸的阿呆,毅然點頭道:「好吧,我跟您走。」

老婦滿意的微笑道:「恩,這才是個乖巧的好孩子,那走吧,咱們上馬車,先找個地方幫你換身衣服才行,穿這麼少,會凍壞的。」

丫頭道:「奶奶,您等我一下。」說着,轉身快步跑到阿呆身前,「阿呆哥,我要走了,別怪丫頭,好麼?我實在不想再過這種缺衣少食的生活了,阿呆哥,我們剛才的話你要記得哦,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阿呆道:「丫頭,你真的要走麼?黎叔知道了,會打你的。」

兩行淚水從丫頭眼中滑落,哽咽道:「阿呆哥,你放心吧,以後他再沒有打我的機會了。我走了,記得我們剛才說的話哦。有機會,你也離開黎叔吧,他不是好人。別再做小偷了。」說完,沒等阿呆問不做小偷還怎麼有饅頭吃,丫頭就已經轉身跑向老婦,老婦率先上了馬車,在僕人的幫助下,丫頭也坐上了那輛看上去溫暖華麗的馬車。在車簾放下之前,丫頭又深深地看了阿呆一眼,似乎要記住他的容貌似的。

馬車絕塵而去,只留下阿呆愣楞的站在原地,看着遠去的馬車,阿呆心底產生了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對於阿呆來說,在他心裡,丫頭是唯一比饅頭重要的東西。

……

「啪——」黎叔一把打掉阿呆手中幾個小錢袋,罵道:「你傻X呀,你就看着丫頭跟人走了?他媽的,浪費老子這麼多糧食,還沒回報老子這死丫頭就敢跑,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黎叔一腳將阿呆踹倒在地,不斷地在不大的木屋中度步。

阿呆痛苦的蜷縮在地上,抽泣着道:「不,不是我讓她走的,是她自己要走的。」

黎叔正在氣頭上,聽了阿呆的話更是氣往上撞,用力的踢了阿呆幾腳,怒罵道:「她要走你就讓她走啊!傻死你得了。讓你傻,讓你傻。」慘叫聲不斷從阿呆口中傳出,旁邊的小偷們都幸災樂禍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沒有一個上來勸阻。

半晌,黎叔的氣消了許多,他這才想起,阿呆畢竟是自己的主要收入來源,要是打壞了,哪兒去找這麼聽教聽話的手下。氣哼哼的揀起地上的錢袋,沖阿呆道:「以後給我學機靈點。」一個人走了出去,小偷們都知道,他是去喝酒了。

阿呆全身疼痛的縮在角落裡,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不關自己的事,為什麼黎叔要打他。丫頭臨走時的話始終盤旋在他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其他的小偷吃着黎叔不知道從哪個飯館弄來的慘湯剩飯,嬉笑着聊着一天的經歷。當阿呆想起自己一天還什麼都沒有吃時,早已經連渣滓都沒有了。他心頭仿佛被什麼壓着似的,對丫頭的思念越來越強烈,丫頭說的對,活着,真的是好痛苦啊!

第二天一早,黎叔大發慈悲的扔給阿呆一個饅頭,當他狼吞虎咽的吃完後,又被派出去開始了一天的牽魚行動。

天上零星飄落的雪花給路人帶來淡淡的寒意。在路上緩慢的走着,阿呆心想,什麼時候也能再出現一個老婦人將自己也帶走啊!饅頭什麼時候能吃飽自己就滿足了。丫頭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和那個老婦人走了,是不是每天都有饅頭吃呢?

正想着,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衣着奇怪的人,之所以讓他感到奇怪,是因為那個人的高大的身材完全籠罩在一件大斗篷中,從外面根本看不清相貌。斗篷下似乎有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在晃悠着,阿呆決定,今天就以他為自己的第一個目標了。一邊想着,阿呆悄悄地跟了上去,從腰帶上摸出自己那鋒利的小刀片,等待着下手的機會。阿呆之所以能夠經常成功的牽到魚,和他的韌性很有關係,每當他決定了獵物時,就一定會跟緊對方,直到自己得手為止。

跟着跟着,那個穿着斗篷的人走進了一家豪華的飯館,飯館從外面看裝修的金碧輝煌,房頂都是用琉璃瓦鋪成的,阿呆心想,能到這兒吃飯,他的錢袋中一定有不少錢。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暗開心起來,如果能多牽些魚回去,說不定黎叔會讓自己飽餐一頓饅頭呢。他蹲到飯館門口旁的角落裡,耐心地等待着。

「去,去,去,哪兒來的小乞丐,一邊呆着去。」飯館的門童踢了阿呆一腳,嫌惡的看着他說道。

阿呆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勢利眼的門童,趕忙點頭哈腰的跑的遠了些,找了處能夠遮擋風雪的陰暗角落才再次蹲了下來。

把玩着手中鋒利的小刀片,阿呆耐心地等待着,他一點都不着急,吃飯嘛,吃完總是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