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時天色正曉 - 第1章

夏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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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時天色正曉

作者:夏聽音

文案

如果愛真是世間最大的騙局,那麼是什麼令我們放棄世俗羈絆,愛到無怨無悔,只想地老天荒。

等他來時,天自破曉。

內容標籤:

都市情緣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初依/喬宴



配角: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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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小飯館

  積了油漬的吊扇懸在半空,蒼蠅嗡嗡嗡盤旋,過塑菜單浮着油膩,第一行,涼拌黃瓜,8元,

  一排數字下去,最後的魚香肉絲22元。

  四人的長條桌,塑料桌布上,也是滿滿陳年油漬,一邊坐着兩個女人,另一邊,一個面容兇悍的男人,額頭有條刀疤。

  年輕女服務員端着盤子來上菜,「涼拌黃瓜,油炸花生米。」

  菜放在桌上,男人抽過那油膩的菜單,看着說,「點熱菜。」

  服務員看向他,眼神奇怪,又看一眼他對面的女人,開口道,「

我看不用。」

  說完轉身就走。

  男人愣了,一拍桌子站起來:「他媽的這什麼態度?」可頭一轉,對上旁邊幾桌,一桌有三個,另一桌五個,都是男人,地痞流氓的樣子。

  他忽然心裡有點怵,服務員已經推門進了後廚。

  他轉身坐下,低聲罵道,「什麼破地方,服務員都他媽的有病。」夾了塊黃瓜扔進嘴裡,喝了口二鍋頭,心裡有氣沒處撒,夾起一個黃瓜砸向對面的女人,「有話就說,就屁就放,都是你,非要來這破地方。」

  對面的女人額頭被黃瓜砸中,她抬起頭,眼圈烏黑,腫的幾乎睜不開,面頰骨上全是青紫,她用一個毛巾捂着眼睛,毛巾上都是干黑的血跡,她含糊不清地說,「我求……求你,和我離婚吧。」

  男人又扔到嘴裡一塊黃瓜,嚼吧了幾下,斜睨着滿臉傷的女人,

「沒挨夠是不是?」

  女人哭出聲,臉上又疼,哭聲就變得壓抑而詭異。

  「哭你媽哭!」男人一雙筷子扔過去,砸在女人受傷的頭上,筷子彈開,掉在地上。他順手撈過女人的筷子,夾着菜說,「哭喪呢,等我一會回去收拾你,有什麼話不能在家裡說,非要來這。」

  女人壓抑的有點像斷氣,哽咽畏縮地說,「回家……回家,你又……又打我!」

  小飯館瞬間一靜。

  男人轉頭對周圍說,「家務事,家務事。」又警告般看着被打的女人,「你皮癢了!」

  「不是……這不是家務事,我去了派出所5次,為什麼都要說是家務事……」一臉傷的女人用毛巾捂着臉,想哭,好像臉疼的不敢哭,想說話,又疼的說不出的樣子,就只捂着臉,繼續發出詭異的悶哼。

  男人越看越氣,「你等着,沒事找事,知道在這地方吃飯要多少錢?還非要來這裡!」

  「是我請你的。」旁邊人冷然地搭話。

  男人的視線轉過去,看向他老婆身邊坐的女孩,二十出頭,穿着白色拉鏈帶帽運動衣,乾乾淨淨,又因為太年輕,還漂亮,他就沒好意思罵髒話。

  「你坐了半天一句話不說,還以為你不愛說話。」他換了語氣,問他老婆「這是誰,怎麼沒見過?」

  被打的女人使勁忍了哭,小聲說,「這是我請來……嗯,我家親戚。」

  「親戚?!」男人挑眉,臉上的刀疤動了動,「不是說你父母都死了,什麼時候來的親戚?」他看向穿白運動衣的女孩,「你叫啥名字?」

  女孩沒回答,她從包里掏出一個作業本,作業本對摺着,皺巴巴的,她翻開,找到一頁,念道:「劉姍說,你們結婚四年,從來沒有斷過打她。一次比一次重。去年一年,就打了她七次,最後三次,她都住院了。今年年後,你把她關在家裡,整整打了她兩夜,她臉上現在的傷,都是你用鞋底打的,是不是?」

  男人臉上那一點點和顏悅色消失,輕蔑望她一眼,「怎麼?就憑你也想和我算賬?」

  女孩抬手,把運動衣袖子扯了扯,又問,「是不是?」

  「呸!」男人朝地上吐了口痰,「慫玩意!她自己摔的,我不知道!」

  「夠膽子做,沒膽子認?!」女孩對旁邊捂着臉的女人說,「我就說,他也會有怕的人。」

  「呸!」對面的男人罵道,「把你口氣大的,實話告訴你,白道黑道,你隨便找人。這事情,警察那邊幾次了?人家管不管!管不管我問你?那他媽的是我老婆,我想睡睡,想打打!那是我們家務事!懂不懂家務事!他媽的給誰吹牛逼?」

  穿運動衣的女孩臉色一變,「嘴不乾不淨!」拿起面前的茶杯砸了過去。

  男人一閃,茶杯飛過他耳側,落在後面。

  男人得意笑道,「就憑你!」

  厚瓷茶杯哐哐噹噹地滾向後面那桌。

  那桌的幾個男人卻一下站了起來,用河南話罵道,「誰他媽的找事呢?」

  一看驚動了那些「地痞」,男人連忙陪笑着說,「不是我扔的,是她!」

  他指着對面的女孩。

  女孩站了起來,長發,細長的身條,背脊筆直,帶着誓不低頭的挑釁意味。

  男人覺得足夠轉移地痞們的憤怒。

  誰知地痞們卻看也不看,反而對他喊道,「不是說是你家親戚你媳婦嗎?她們找事當然是你出頭。」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圓凳就砸了下來。

  蠻橫粗獷的樣子瞬間嚇蔫了刀疤男,他抱着頭喊,「有話好好——」

  「說」字都沒機會出口,就直接被砸倒在地。

  女孩拽起來滿臉傷的女人,躲着桌椅板凳亂飛,從門口出去。

  下了台階。

  旁邊的門打開,服務員看到她們,走過來對穿白色運動衣的女孩說,「初依,你咋不親自教訓他?」說着話,走過去把門直接給關了。

  初依說,「我剛剛看到包間裡好像還有客人?」

  「沒事,我問過了,他們說約了等人,不想換地方。」服務員走到劉珊面前,看到那毛巾上乾巴的血跡,面露同情說,「他打你,你怎麼不跑?」

  劉珊手上的毛巾鬆了松,低低地說,「跑過,抓回來,打的更厲害……一說離婚,也會加倍受罪……他愛喝酒,你看早上就開始喝,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她捂上臉,「喝了酒就打我。」

  服務員看到那臉上的血跡黑青,恨聲說,「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真正的惡人,除非你把他打怕,不然他就會一直欺軟怕硬。」

  這個劉珊當然知道,但要找到可以壓住惡人的人何其難。她看向初依,這次要不是社區的好心人點了一條路,找到這個女孩幫忙,她一定是死路一條。

  初依還惦記另一件事,抬手敲了敲身後的門,對服務員說,「小紅,怎麼能有客人?說好了午餐前用你們的地方,就是不想被人看見。」

  「哎呀,今天是趕上了,人家一來點了一桌子菜,四叔那個人你還不知道,有錢不掙嗎?再說裡面是好事,欺負女人的男人,就是該打。看見就看見了。」

  初依說,「不好,萬一被錄像什麼的發網上,又是麻煩事,你還是去看看,把包間的客人請走吧。」

  「行。」小紅推門進去,「那我去趕人,先說好,客人要不買單,那一桌的賬也得算你的。」

  初依連忙伸手去口袋掏,「讓我看看今天帶了多少錢。」

  門開的瞬間,劉珊轉頭偷望過去,看到有人正輪着鞋底在抽地上的男人,那男人捂着臉,痛哭流涕在求饒。

  那個凶神惡煞的魔鬼,完全變了個人般。

  她看的直了眼睛。

  掄鞋底的喊:「你剛不是挺厲害的,打女人,和我們打!」

  男人捂着臉,跪在地上喊,「不敢了,不敢了。」

  門關上。

  劉珊想到自己曾經挨打的夜晚,也是這樣苦苦求他。卻沒有人幫,沒有人相助,絕望,無助,心裡求神拜佛,希望男人早點打完,打累……

  角色換位太快,她一時怔忪。

  「過去的事情就別想了。」初依輕聲安慰。

  劉珊收回視線,「都怪我娘家沒人,父母都死了,要不然他也不敢這麼欺負我。」

  「不對。」初依搖頭,「要是有親戚,他正好可以威脅你。你如果有父母,或許還得擔心他去打你的父母。」

  劉珊有點愣。